河的兩岸空間。
咳嗽聲和嚎叫從每一個方向傳來,也不知有多少敵人。
凌渡宇再撲出筏外,自動步槍已換上新的彈閘,這次簡單得多,每一個咳聲的來源,都成為他的活靶子。
我暗敵明。
敵人陷於劣勢。
艾蓉仙拿著手槍,可是不辯東西,也不知應向何處放槍,忽地筏尾處咳聲大作,她慘叫一聲,不由自主地向咳聲處連放數槍,一聲慘嘶,敵人倒跌入河,傳來通一聲水響,水花濺得她一頭一臉。
凌渡宇大喝適時傳來:“放彈!”
第二枚爆霧彈炸開。
艾蓉仙感到木箋向後移動,有人拉動勾網,要把木筏扯離催淚霧籠罩的範圍。
那將是她兩人的未日。
凌渡宇也是大吃一驚,他和艾蓉仙不同的地方,是他知道應該怎樣去應付。
他右手的自動步槍保持強大的火力網,收起左手的步槍,從腰間抽出利斧,一個箭步標前,向勾著木筏的勾網斬去,他憑著過人的記憶,在催淚霧中把勾網劈斷。
艾蓉仙那邊再傳來槍聲和土人的嚎叫,這女子在生死關頭,顯露出她士兵堅強的一面。
凌渡宇再一斧劈下,木筏掙脫了勾索的纏繞,在河心打了個急轉,凌渡宇用力過猛,向筏邊跌出去,幸好他臨危不亂,兩手一把抓著筏邊,下半身已浸人冰冷的河水裡。
木筏如脫籠之鳥,順著水流急衝而去。
凌渡宇大喝一聲:“放霧!”
這一回艾蓉仙更是乖巧,另一個爆霧彈炸開,木筏在催淚霧掩護下,奔馬般衝往下猜。
凌渡宇雙手一按,躍回筏面,兩支步槍立時瘋狂向兩岸猛掃。
木筏以高速衝出硼霧,迅速遠去。
艾蓉仙轉頭一看,煙霧在後方像一團化不開的黑雲迅速變小,再轉了一個彎,便看不見。
艾蓉仙轉回木筏的前頭,凌渡宇亦轉頭過來望向她。
恍若隔世。
艾蓉仙站起身來,正要撲進凌渡宇懷中,恰好見到一個上身赤裸、下身里布,全身塗著七彩繽紛圖案的土人嘴上咬著利刃,從凌渡宇的筏邊躍上筏面。
幾乎沒有經過大腦,艾蓉仙揚起手中曲尺,一槍命中土人的面門,血光並現,土人跌返河裡,艾蓉仙待再要發第二槍,已沒有了子彈。
凌渡宇回身撲往四處察看。
艾蓉仙目瞪口呆,雙腳一軟,坐倒筏上。
凌渡宇呆道:“你救了我!”
艾蓉仙驚呼一聲,道:“你受了傷。”
凌渡宇看看臂上染紅的衣服,蠻不在乎地道:“些許皮外傷,在所難免。”寥順綈蕕納�種�瘢�嫻拇嬖冢�衷誑瓷狹慫��偎�叭ィ恐改險朧�В�彩撬�傻?好事?他記起了他俾格米的朋友兄弟血印巫長曾向他談及他們的宗教說:“森林並不是由誰創造的,它是自己走到這裡來的。森林內有善惡兩大神只:貝費基和羅提。善神貝費基在森林裡教導俾格米人認路,所以當俾格米人走進森林內時,惡神羅提會離開他們。但是假若俾格米人任性妄為,貝費基就會大發雷霆,惡神羅提會施威作惡。那是當俾格米人忘記了自己本非森林之主,只憑賓客的身汾,恣意糟蹋森林、殘害野獸的時候。”
凌渡宇呆呆地痴想著,只不知這有靈覺的生命力,是那善神貝費基,還是惡神羅提。一股濃烈的花香,撲鼻而採。
凌渡宇被催眠似的站起身來,走進林木的深處,搜尋香昧的來源。
那種生命的力量,不斷衝擊著他的靈覺,那是超乎任何語言和經驗的感受。
喜悅狂湧心頭。
凌渡宇帶著朝聖者的心情,向香氣的源頭進發。
樹林內所有植物無風自動,像是有生命的靈體,鼓舞歡欣。
凌渡宇在林木間穿行,林中忽地空出一塊小空間,長滿紫紅色。高及膝頭的小草,在紫紅草中間,一朵面盆般大的白花,冉冉升高。
白花花開三瓣,除了筆直的花莖,沒有一塊花葉。
芬香更濃。
凌渡宇有醉蘸圖的快感。
一切看來是那樣不真實,像童話世界內的事物,移到現實中發生。
白花隨著晶瑩通透的雪白花莖,一直伸展到六尺的高度,慢慢彎向凌渡宇,向他致敬歡迎。
一連串“劈劈啪啪”的聲音在白花中心響起,在凌渡宇瞪大的雙眼下,難以置信地標出一個鮮紅的果實,眩人眼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