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其中一支。
北疆藩王祖輩在此經營四代,無外憂,疆內又安定,才起了反心,想要割據一方自成一國,不再屈居人下。醞釀許久,待到於京中做質子的藩王世子悄悄潛逃回北疆,方扯起大旗自立一國。
這便才有了裴元修兩世平叛,方成就了上一世的靖北藩王。
故而,這一世裡,裴元修依舊視北疆為他的囊中之物。這一世他還要做上這靖北藩王。
當初起兵徵北,裴元修心中便有了伎倆。上一世他是悶頭猛打破的北疆,重活一世許多事都要比原來看得明白。北疆敢反皆因無外憂,蠻族那邊太過乖巧,只會小打小鬧。既如此,他便造一個外憂出來送予他們。
蠻族皆為遊牧民族,不會種地,最缺少的便是糧食。
在將要入冬之時,裴元修遣了親信繞過叛軍,秘密潛過疆界去遊說。承諾只要合作,聽他調遣,糧食布匹皆會有。
最後,裴元修則敲定了兩支部族。其中一支便是巴山,再有一支是德朗。
北蠻族民風彪悍,最善襲擾。
蚊子之所以討人厭,皆是因為它總在人的耳邊嗡嗡不停,並不時要落下來咬你一口。雖不疼卻亂心。
裴元修之所以利用蠻族便是此意。
有道是:心靜而智生,心亂而愚起。
用兵之人最忌失了清明而被敵人牽著鼻子走。
叛軍與裴元修正面交鋒,後背還要防著蠻族襲擾搶糧,真可謂腹背受敵,苦不堪言。
戰亂平息,裴元修率大軍還朝,這兩支部族卻依舊攥於手中。這是他放於北疆的兩根釘子。
裴元修抿緊了薄唇。只要不是他進駐北疆,不論何人入主,有巴山與德朗兩根釘子在,想立穩根基卻不是那麼容易。再加之叛王苦心經營四代,縱是如今被清繳,餘孽暗勢又豈是那麼容易清理乾淨?上一世他可是吃了不少苦頭。
對於能否如前一世般封藩王駐北疆,裴元修心中並沒有十成的把握。畢竟自他重生後,出了不少變數,那麼前世的軌跡很可能偏離,可是他如何也不能放手。北疆靖北藩王府是他和九兒開始的地方。
然,裴元修還是著相了。這一世縱是他不當藩王也可有其它之法贏得瓏玥。
念及瓏玥,裴元修輕撫過案頭書冊,這是兩日前九兒還回來的,上面還有淡淡梔子花的輕香。並非香料脂粉之味,而乃花之自然香氣。
再過幾日,九兒怕是又要遣人還書了。這一室的書,終歸有讀完的一天,之後將如何方能與九兒再有干係?
裴元修尋思著,待商隊組成要立個規矩,凡商隊行過之地,若有新奇之物不論貴賤皆要蒐羅回來。
思及此,裴元修喚裴小,命他抓緊尋人之事。這商隊要及早建起來方好!
裴小進來之時手中捧了張帖子,大紅燙金壽字很是顯眼。
只聽裴小道:“爺,那邊府里老夫人做壽,這帖子……”
“嗯,且放在這裡……”裴元修掃了一眼貼子,又道:“你去庫房中將那尊鑄金的觀音像尋出來去!”
“爺!您這是要送壽禮?”裴小面露不捨,那觀音像可是實打實的金疙瘩。“不若送兩對玉如意罷?那個咱庫房裡最多!”
裴元修睨著他笑罵,“你這財迷!爺日後還能缺了金子不成?你快著些尋了人,將那商隊建起來才是正理。”
“嘿嘿!”裴小撓頭,他自小跟著裴元修于軍中,無論兵馬糧草皆以金銀說話,這玉擺件最是無用,拿去換銀子還要討價還價磨嘴皮子。
“老夫人最愛何物?”裴元修問。
“銀子!”裴小想也不想便答。如今他看得明白,這裴老夫人愛財卻不會理財,裴府若不是祖上置下的產業不少,早被那陳家連吃再拿的掏空了,到今日也只是表面光鮮。那二爺又是個附庸風雅,肩不能挑的。成日裡呼朋喚友,淨撿那金貴的館子裡去吃酒談詩。這家早晚得敗了。
“缺銀子之時,若有一大塊金疙瘩擺於面前,只能供著而不得花,你當如何?”裴元修問。
裴小一拍腦門兒,恍然大悟道:“小的這就請了觀音像,往皇覺寺求大師開光去!”
“還算不笨,下去罷!只我囑咐的事要著緊著!”裴元修笑他。
裴小剛出了房門,忽又挑簾回來,道:“爺,那邊府裡的人還在外門候著,等您的準信兒呢!”
“那便告訴他們,說我會到!”他是應回去一趟了,將他孃親留下的嫁妝搬回來。上一世他只見到了個嫁妝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