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那個“結論”的路。
蘇進開啟了這個篇章,接下來卻並沒有把威尼斯憲章的條條目目直接講述出來。
他知道,他要做的只是指出那條道路,而並非幫著他們走完。
只有自己走出來的路,才是最有價值的。
只有自己得出來的結論,才是最受重視的。
除此以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蘇進並不覺得《威尼斯憲章》就是那個最終的結論。
不然,《威尼斯憲章》後,不會再次誕生《奈良宣言》,不會再在國內產生那樣多的分歧與疑問。
他把自己關於威尼斯憲章的一些理解,以及對其中的一些疑問整理了出來,透過實際的例證,化作一個個問題提了出來。
以南鑼鼓巷為例,古蹟作為城市的一部分,不可避免成為城市的一部分,為社會公用所使用。
這種使用是有利於古蹟的保護的。
但是這種使用需要注意什麼,如何協調古蹟與城市的關係?
僅出於古蹟保護來考慮的話,在具體修葺或者維護的時候,哪些部分可以改變,哪些部分絕對不能變?
承恩公府是一幢古建築,也是南鑼鼓巷的一部分。
在這個事例上,承恩公府與南鑼鼓巷得到了整體保留。
但在更廣泛的範圍內,古蹟與所屬的環境是一個什麼樣的關係?如何界定古蹟的範圍,以及需要保護的範圍?
以馬王堆為例,考古挖掘中需要注意的原則是什麼?
馬王堆漢墓群一共三個墓穴,一號墓和三號墓儲存完整,二號墓幾乎毀壞。
現在它們內部的文物基本上已經全部遷出,但墓穴遺址同樣也是古蹟的一部分。
類似同樣的情況,墓穴遺址應當如何處理?
馬王堆將要變成城市的一部分,它與城市的關係是什麼樣的?
蘇進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拋了出來,漸漸的,下方這些人很多沒有在看他了,而是拿出了紙筆,開始奮筆疾書。
明眼人已經看出來了,蘇進這些問題絕對不是孤立的,其內部各有聯絡,指向了古蹟保護修復以及發掘的各個方面。
這些,也正是他們在過往的工作中常常需要面臨的問題!
韋斯登的表情越來越嚴肅,以他的身份,當然不會是自己來紀錄的,這個工作直接交給了他的學生喬治。
蘇進的每個問題都是一遍中文一遍英語,英語標準流利,專業術語極為規範,這是普通翻譯絕對做不到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英方來客聽得毫無障礙。
喬治一邊聽,一邊拼命在筆記本上記錄,隔一會兒還要被韋斯登強調確認一次,緊張得要命。
一段時間之後,蘇進的提問終於告一段落。
喬治等了一會兒還沒聽見他下一句話,確認他已經問完之後,總算鬆了口氣。
片刻後,他詫異地抬起頭來,環顧四周。
蘇進的聲音一停,這座演講大廳就徹底地安靜了下來。
整個大廳上千人,沒一個人說話。
他們有的抬著頭看著蘇進,有的低著頭注視著手裡的筆記本,他們明明是在皺眉苦思,眼中卻彷彿有光芒在隱約閃動。
蘇進剛才的這一番提問,就像一雙堅定而有力的手,把他們從過往的迷霧裡拉了出來——一條清晰的路,隱隱約約在前方呈現!
0825 搞大了
“你現在手上有什麼工作?我建議你馬上放下來,趕緊來華夏!”
韋斯登一邊叉著腰,一邊表情嚴肅地對著手機裡面說。
對面彷彿說了什麼,他立刻搖頭,說:“不要等,現在就去買機票,再遲就要錯過機會了!”
他又說了兩句,得到了對方的保證之後,終於掛上了電話。
他沒有馬上回頭,而是遠遠看向了另一邊。
那裡正是中館與西館連線的部位,人聲鼎沸,遠遠傳到這裡都能聽得見聲音。
三天過去,文交會的人氣不僅沒有降,反而更加熱烈了。
韋斯登喃喃道:“竟然有這麼多華夏人關注這方面的事情……”
喬治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道:“畢竟這次文交會是以華夏傳統文化為主……”
韋斯登沒有說話,他又盯著那邊看了一會兒,指著道:“那是什麼地方,你去看過了沒有?”
“沒來得及。”喬治慚愧地說,“前天路過的時候看了一眼,排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