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傻站在外面受凍,便上前對賈母說道。
賈母一聽,愣了愣,看看四周,那些小輩們一個個都被冷風吹紅了臉,便點了點頭,眾人大喜,皆感激地看了眼賈璉,唯有賈政並王夫人惡狠狠地瞪了眼賈璉。賈璉無關痛癢,根本懶得理會,賈赦見狀又要對噴回去,被賈璉急忙拉住,方才罷了。
用過熱湯,除了那些個無所謂的,餘下的都等得度日如年。要說這元春也真夠折騰人的,人還沒出宮門,就命了太監一波一波地過來傳訊息,累得賈璉等不得不一次一次地出去接待。總算在辰時正點,眾人接到了賢德妃娘娘的大駕。
賈璉跪在路邊,冷眼看去,卻覺得比上輩子寒酸了許多,他可記得上輩子元春省親那個金碧輝煌,人潮如湧,讓他們深信元春宮中地位,今日的排場起碼被省了一半,登時心中大定,果然懷了孩子也比不過上輩子,他怕個什麼。
元春先召見的是內眷,賈母等忙不迭地躬身進去,就連邢夫人也拖著傷手傷腿滿臉興奮地跟了進去。賈璉等便等在了外室,除了賈政並賈寶玉繼續翹首以盼,其餘人等興趣缺缺的,紛紛灌起濃茶抗困。
而元春在裡面卻與賈母並王夫人相對垂淚,訴說離情了。賈母倒還好,畢竟經歷得多了,王夫人雖含著淚,卻是滿臉放光,她等著女兒做主已等了許久,大房再折騰又如何,她的女兒是娘娘。元春見王夫人眼中大有深意,只以為是賈政之故,有心詢問,卻又不能不走完流程。只得先放下王夫人,又好生與邢夫人尤氏李紈說了幾句,又招了三春上前誇讚了幾句,賞了好些東西。王夫人只能強忍著,悄悄使了個眼色給元春身邊的抱琴,抱琴會意,藉故離席了。
元春不動聲色地又問了薛姨媽、寶釵並黛玉,賈母對薛家母女只推說不知,對黛玉卻是好好解釋了一番,只說黛玉孝順非常,實在不敢衝撞娘娘,聽得王夫人兩眼又冒火了。元春怔了怔,馬上臉帶笑容與賈母點頭,還命人留了份賞賜與黛玉,賈母心裡卻仍是忐忑,剛才王夫人與抱琴的互動她看在眼裡,只怕又有風波,只恨在元春面前她也做不了手段。
緊接著便是賈赦等隔簾拜見,賈赦幾人不過面兒情,按著規矩說了幾句,輪到賈政時,他卻揚揚灑灑地說了一大堆,都是些元春要顧念天恩祖德好生伺候聖上之類的空話。聽得元春皺眉不已,她本以為她這個父親只是迂腐些,卻也不礙事,沒想到前些日子出了這樣的大丑,若不是,元春輕柔地撫了撫肚子,若不是她得天幸,恐怕他不止被連降三級,因著這個父親,本來該有的升位都沒了,如今更是如履薄冰,別人家的女兒哪個不是有孃家可靠,她卻是哪裡都靠不上,若不是自己聰明,這般掙了出來,恐怕墳頭的草都比人高了,他居然還這般大道理一套一套地講。元春聽得厭煩,本還想說幾句為二房張目,免得大房太過於囂張,登時也沒了心情,只令這幾人草草退了,連宣進來見面都不想了。別人猶可,賈政卻是不可置信,本想再說幾句,被一旁兩個太監一瞪眼,沒出息地跟著退下了。
“讓寶玉進來吧。”元春心中煩悶,便更加從小親手撫養的胞弟。
寶玉也盼著與最親近的大姐姐見面,聽了傳話,急匆匆地便衝了進來,草草拜過之後,便望著元春掉眼淚,元春心中也是觸動,看著寶玉也落了淚,還是賈母見狀不對,上前勸住了。元春拭拭淚,又問起了寶玉的這些年,寶玉卻是極會討女子歡心,都一一答了,聽得元春越發憐惜於他,將帶來的東西大半都賞在了這個幼弟身上,又囑咐他要好好上進不可辜負了她,寶玉都乖巧地應了,讓元春更加歡喜,拉著他的手半天不放。
在場的人除了賈母並王夫人歡喜外,其餘人都有些不大得味。邢夫人別提了,眸子都冒火了,好歹還記得元春是皇妃死忍著,一張臉如同死了人一般,哪有一開始的興奮。尤氏、迎春、惜春本是湊熱鬧的,也無所謂,只覺得元春有些偏心太過。李紈與探春心裡卻更是酸澀,一為了賈蘭一卻是為了賈環。
正說著,抱琴總算回來了,在元春耳邊低語幾句,元春的臉沉了下來,放開寶玉的手,看向賈母,賈母登時心裡“咯噔”了一下。
“這些年,我進宮以來都沒見過家人,還是將大伯父、父親、珍大哥、璉兒都宣進來吧。”元春只記得相關的人,卻又漏掉了賈環與賈蘭,聽得李紈探春心裡更有了不滿。
賈母便知事情不好,若是以前的大房,她倒不擔心,總是能彈壓得下的,可是如今這兩父子,她著實沒把握,又看元春已經懷有身孕,又如此堅決的樣子,她攔是攔不住了,只能見機行事,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