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俊俏的公子只是稍稍抬眼,接著手中就丟擲幾靛碎銀直砸在掌櫃胖乎乎的臉上,掌櫃的倒也不生氣,反而是樂呵呵,拿銀子砸他他最是樂意,最好是把他給砸暈了也不介意的。確定眼前男子非富即貴的身份,原本就像是睜不開的小眼更加眯成一條線,“請問公子還需要什麼嗎?”精明老掌櫃立馬湊上去討好這位金主。
無視掌櫃老闆的討好,輕狂自顧自擺弄著手中的傘走出店鋪,望了眼晴空萬里的天氣,緩緩將傘撐開,那梨花也在頃刻從花骨朵綻出瓣瓣潔白的花瓣。一個人撐著傘步行在大街上,對周圍的一切都置若罔聞。眯起眼看了眼烈陽,周圍的溫暖稍稍提高了些。
夏季,她最討厭夏季的溫度,在她空白的記憶中,經過這幾年的調養,隱隱能記起一些,但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夏,七月,她沒由來的討厭,一到這個季節,她就忍不住煩躁,心情複雜多端,變化萬千,總覺得在這炎熱天氣的背後,還隱藏著什麼讓她心煩的事。
夏天,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她閉起眼仔細回想著,希望努力抓住那一閃而過的記憶片段,但每到這時腦袋就不自覺泛出疼痛,那種是令人感到腦袋要裂開的感覺,讓得她不得不停止冥想。之前的十四年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她不知道。
唇邊蔓延出冷笑,她嘲弄斂了斂眉。丟失的記憶就算找回了又怎麼樣?時隔六年,怕早已經是物是人非。何況,自己受了那麼重的傷勢,恐怕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了吧。輕狂撫上左眼角下那嫵媚的血蓮,眼中的光亮忽明忽亮。
這血蓮,是以前仇家所留下來的,是她身上唯一的記號,也被視為她生平最大的恥辱。她很明白自己的一身傲氣,絕對不容許自己成為敵人的手下敗將。別人既然這樣對待於她,也得要做好被她勒死的準備,待她查出這些仇家是誰,她絕對要用世上最殘忍的手段對付於他們。
最殘忍的。。。
正在輕狂沉思,幽靜祥和的大街上忽然騷動起來,夾著人群混亂的叫喊聲。輕狂懶懶掀了掀纖長的眼睫毛,一輛裝潢頗為豪華的馬車在街道上橫衝直撞,全然不顧眼前是否還有人就狂奔過去,又是幾聲痛苦的呻吟聲響起。
輕狂皺起眉,元國的管轄甚是嚴厲,尤其還是在天子腳下,竟然有人如此不顧律法,擾亂大街秩序。
這馬車來歷不凡,定是身份尊貴的人,很有可能是某國的皇子。只有皇子才敢這樣妄視朝綱,而皇帝國王自然不會這樣做,畢竟他們的身份不允許,他們還得要顧兩國的交誼。皇子就不同了,他們年輕氣盛,比野馬還桀驁難訓,偶爾幹這樣愚蠢的事情還是可以的。
因為馬車的粗魯直撞,把慌張的行人都趕到了邊上的店鋪去了,心慌未定撫著胸口直嘆。大街上只有馬蹄踏地響亮的聲音,和一個嬰兒的嘹亮哭聲。那個嬰兒離她不遠,就在前面的兩米處,應該是方才的人群擁擠給落下的。依她的能力,她是可以輕易的將嬰兒帶走,使嬰兒免受鐵蹄的踐踏,撿回一條鮮活的生命。
可是,她為什麼要救呢?周圍那麼多的行人,為什麼都不站出來?浮著星光的眼眸淡然掃過周邊的人,發現他們在驚慌未定的時候,都有著一抹看好戲的幸災樂禍,輕狂嘴角掀起一個嘲弄的弧度,這便是人。
嬌貴太子 第四章 大街風波(二)
當她準備把目光轉回去離開的時候,低低的抽泣聲引起她的注意。
一邊身穿布衣的婦女正眼巴巴看著街道中間的嬰兒,她手揪緊著衣襟,神色慘兮,恨不得一把衝上去將嬰兒奪回來,可是人都明白,只要她一衝上去,便會與嬰兒一起魂歸西天。因此她的丈夫緊張兮兮的拉著她,就是不讓他去冒險,但從他無比焦慮的眼神可看出,那嬰兒是他心頭難以割捨的肉。
這世間的親情,這般溫暖。。。
大街上,只有嬰兒嘹亮中帶著怯弱的聲音迴盪,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在馬蹄即將踩踏嬰兒的時候……“你,很幸運,但也只是唯一的一次讓我破例而已。”紅唇懶扯,清越柔和略帶沙啞的嗓音響起,當話落音時,周圍都靜悄悄下來,接著發生令人驚愕的一幕,一位著竹青雅袍的男子攬著嬰兒穩穩立在馬背上。
方才還橫衝直撞的馬兒就在那一刻被定格了般,乖乖站在原地,聽候差遣。
“來者何人,為何要擋我家主人的道!”操縱駕車的是名穿著黑色勁裝的青年,一身的冷傲之氣顯示著生人勿近,此刻他冷冷看著輕狂,大有想將她分屍的嗜血念頭。“你算哪顆蔥,給公子滾到一旁。”輕狂冷哼了聲,對青年不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