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本來見這賴七形色詭秘,便欲戲弄戲弄他,找找感覺。誰知道這賴七竟是嚇成這幅模樣,實是無趣之極。欺負軟弱之人,實在是大失他聖心藍衫的名頭了。
揮手讓他起身,也不再看他,顧踱步而出。天空中細雨如絲,綿綿密密間,猶如輕霧。微風間或吹過,便是驀地一蓬飄起,似是忽的騰起一陣輕煙。遠處的青山草木、灰色的城垣,近處的屋脊、房舍、小街,便盡數被籠在一片迷濛之中。風中草木清香,合著那股清亮的溼氣,夾面而來。古城獨有的祥謐,讓人身處其中,宛如走進了畫中。
街上早有行人往來,各家店鋪均在忙碌的卸下門板,準備著一天的營生。有那早早起來趕製朝食的,便傳來高一聲,低一聲的叫賣之音。雨中的街市,卻有一份韻律。
瞅見前面餛飩攤兒已是開了,肖遙舌底生津,便往那攤子前一坐,喚來那老館兒,叫上一碗,滋溜滋溜的吃了起來。正吃的歡暢,卻見街頭處一個青衣小帽的小二跑來。遠遠見了餛飩攤兒前的藍色身影,連忙走至近前,低聲道“東家,那碧漪樓的小妮子扣兒方才來了,說是她家小姐請公子務必去一趟,有緊要之事相告。”
【下集預告:漪月的麻煩】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漪月的麻煩
欲減羅衣寒未去,不卷珠簾,人在深深處。紅杏枝頭花幾許?啼痕止恨清明雨。
盡日沉煙香一縷,宿酒醒遲,惱破春情緒。飛燕又將歸信誤,小屏風上西江路。
這首詞卻是北宋一個大大有名的王爺所做。便是那曾因元祐之變牽累的安定郡王趙令畤。這趙令畤乃太祖次子燕王德昭玄孫。原字景貺。後與蘇軾交友,為其改字德麟。他卻號聊復翁。端的是一位驚才絕豔的才子。
這首詞乃是一首傷春懷人之作。本是趙令畤當年見一女子思念情人所作。此時,在成都府碧漪樓的一個小園中,卻有一個女子,正在不斷的低低吟頌著。
硃紅的小亭中,那女子一身白衣,慵懶的斜倚在硃紅的亭柱上。一把簪花團扇,輕輕的靠在挺峙的胸前,秋水明眸卻是一片迷離之色。低吟著這首蝶戀花,望著牆外飄零的杏花,合著細雨如織,卻是有些個芳心只共絲爭亂了。
園門口處響起一陣腳步聲,一頂翠綠油傘輕移,一個紅裙小女行了進來。那白衣女子眼波橫移,睇到那小女,不由的面上一喜。輕聲問道“扣兒,可是將信兒送到了嗎?”
那小女展顏一笑,走進亭中,將油傘依了。微微一福道“放心吧小姐,已經送到了呢。”白衣女子目中顯出一片朦朧,輕輕嗯了一聲,不再言語,只把眸光又望向那亭外的雨絲。
這主僕二人正是碧漪樓的漪月,和婢女扣兒。此時扣兒見漪月黛眉輕蹙,眼神恍惚,不由的心中一疼。恨聲道“這肖二郎真個是狠心之人,上次婢子明明要他來看小姐的,他卻就是不來,難為咱家小姐卻這麼的惦記著他。”
漪月聞言大羞,輕輕嗔了扣兒一眼,眉間眼角處,平添一份惱意。只是瞬即卻又化作無限的幽怨。那個冤家性子灑脫疏狂,這會兒又得了偌大的名聲,該不會是嫌棄己乃是勾欄之身,而心存輕視吧。微微吐了一口氣,手中的團扇輕輕的急扇兩下,心中一股焦躁憑空而生。
通往碧漪樓的街上,肖遙卻仍然是緩步而行。心中想起那漪月,不由的暗歎。這個靈姿毓秀的女子,寄身於青樓,卻潔身好。更兼妙識音律,亦可當得起為一個奇女子。上次能為己之事,差侍女奔走相告,這份情誼卻是不淺。己這段時間瑣碎之事甚多,幾次欲要來相探一番,卻終是未能成行。此番既是說有要事,正好藉著機會來看上一看,倒也了了這一番心事。
漪月的小園有其他門戶可進,他也未往碧漪樓正門去走。拐入一個小巷,朦朦細雨中,迎面幾株杏樹婆娑相迎。輕風拂過,片片殘紅便驀地飄散於空中,輕舞一陣兒,旋即落入一地水畦,將一巷小街,裝扮的迷離斑駁。
過得幾株花樹,前方粉牆上顯出一個黛色門楣。依著扣兒留下的口信兒,這裡便應是那漪月小園的後門了。拂了拂身上飄落的幾片殘紅,踏上臺階,伸手輕叩門環。不多時,便聽的門裡面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吱呀”一聲,緊掩的小門拉開一道縫隙,扣兒的小腦袋探出,看到肖遙微笑而立,不由歡喜,連忙將門開啟,迎了肖遙進去。隨後引著他直往前面走去。
肖遙一路行來,卻見這雨中小園別有一番景緻。兩邊栽種著茂密的植物,杏樹,芙蓉各伸枝挺葉,迎著細密的春雨,恣意的滋潤著。斜風過處,但見落英繽紛,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