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知道偏東了有多遠一段距離。船上一百來人,沒有人認出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船上雖然備著糧草,可是就這麼一直漂泊在水上,也不是辦法,但是一同上岸,這麼多人,身披戰甲,特別容易讓人起疑。青盞便先讓船靠岸,她和驚蟄換上便裝下船,去前面村子裡打探一下。
一問,方才知道,這裡雖地處雀尾河以北,但卻屬於延楚的境內,距涪城大約有三四百里。
青盞有些不敢置信,沒想到,這船隨風飄移,竟然走了幾百裡。不過,屬於延楚,倒也不用擔心了,連河的北岸都是延楚的國土的話,那南岸,就自不必說了。
這樣想來,應該沒什麼危險,放心回去就可以了。
當即回船,吩咐將船往南岸劃。風已停止,但是因為水流的方向是向東的,所以這樣行駛,即使他們是正南方向行走,可是漸漸的也偏向於東南放向。
青盞對這個倒是不怎麼擔心,遠點兒沒什麼,只要不是偏西方向就不用擔心遇上敵兵的問題。回到對岸,他們可以棄船登陸,趕回涪城。
茫茫雀尾河的河面上,遠近之處蒼茫一片,只有孤單單舸,飄飄蕩蕩,橫行於河上。
青盞走出船艙,站在甲板上,望著茫茫河面,心中一片惆悵。雖然她沒有親眼看到,但心裡也清楚,這次計劃他們死了不少人,雖然是成功了。
嶧城之圍應該解決了吧?若是慕容焱回到涪城,沒有看到自己,會不會認為自己已經死了?他又會怎樣?
驚蟄從船艙出來,輕輕走到她的旁邊,默默地望著她。雖然青盞有些心不在焉,但還是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她沒有回頭,也知道是驚蟄,在這裡,也只有驚蟄會如此在意她,輕輕問道:“驚蟄,你說,值不值得?”
驚蟄一怔,一時沒明白過來她在問什麼。想了一陣子,遂問道:“小姐是說這次攻打駢州嗎?”
青盞嘆了口氣,點點頭。她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就會成這個樣子,和她計劃的很是不一樣。她只是想借圍攻駢州讓敵方撤去攻打嶧城的軍隊,卻不想會死傷這麼多人。雖然是嚴沐?不聽軍令才導致這樣的後果,可是之前沒有想到這一點卻是她的失算。
驚蟄想了想,道:“值得。若是沒有這個計策,那嶧城就有可能被攻破,那樣,死傷的將會不計其數。”
青盞有些難過:“可是,這次,說不準我們會失去嚴副將。”她雖然氣他不聽從命令,卻也怨不起來,畢竟他是一個軍士,想要多殺敵人,為國分憂的決心是天地可鑑的。
和嚴沐?相識有一段時間,雖然這個人一貫粗枝大葉,冒冒失失,卻是思想單純,沒什麼心機。聽他說說話,她會無端的覺得開心,暫時放下心中的煩悶。她不希望他出事,是不想軍中失去一個勇敢的將士,但也是出於私心。
驚蟄安慰道:“嚴副將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小姐放心吧。”
想想昨晚的戰況,雖然,這番話連他自己都未必會信。
船再次泊岸的時候,已是下一天的上午。青盞為防涪城那邊擔心,便讓張勃帶領一百餘名士兵慢慢行走,她與驚蟄在附近鎮子上買了兩匹快馬,向西趕去。
日暮降臨的時候到了駢州,因為兩天前的戰爭,到現在空氣中還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青盞不由地蹙了蹙眉。
遠遠看見,駢州附近有一些身穿兵甲計程車兵在搜尋些什麼,其中一個人身穿戰甲,騎在馬上,應該是個將軍。
隔得太遠,青盞看著那騎在馬上的將軍身形有些眼熟,不過,天色已暗,並不能看得特別清楚。
擔心那些人是敵人,青盞沒敢靠近,反而與驚蟄繞開了,快馬加鞭回到涪城。
那已是很晚很晚了,城中一片寂靜,只有守衛和巡邏計程車兵還醒著。枯草綿綿,寒風繚繞,月影清淡,繁星滿天。應該是很美的夜晚,卻是那樣冷清。
青盞顧不得什麼,便向人詢問嶧城的情況,慕容焱在哪裡,以及嚴副將有沒有回來。
得到的回答是嶧城之圍已解,將軍一從嶧城回來便去尋找她,昨天上午命人送回了身受重傷的嚴副將,而他還在繼續尋找。嚴副將現在在傷員營中,接受老軍醫的醫治,情況不容樂觀。
慕容焱去找她了。
青盞突然想到在駢州附近所看到的那個有些眼熟的身影,莫不是……就是他……
青盞第一次責怪自己敏銳的警惕心,若她不想那麼多,就能遇上了。
不過,她現在最擔心的便是那嚴副將了,不容樂觀,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