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處哨卡都沒現。”王小尕答道。
元封沉著臉不說話,心中暗想哨探的素質還需加強,否則等敵人到了跟前才現,還有什麼用處。
來到堡門口,堡門已經緊閉,鎮上的壯丁也集結起來了,拿著長矛在堡門後面亂哄哄的列隊,漢子們嘴裡都罵罵咧咧,說哪家的馬賊這麼不開眼,居然來找十八里堡的麻煩,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對方只是在三里外集結,並沒有進攻的意思,元封登上城樓望去,影影綽綽看見對面百十號人隊伍倒也嚴整,看起來不像是在外面找的馬賊,而像是豢養的家丁,既然敵不動,我也不動,以不變應萬變,看他們怎麼打算,片刻之後,那夥人裡奔出兩騎朝這邊來了。
“開門。”元封道,距離甚遠,不怕對方趁機搶門,而且這這個架勢,他們像是打算先禮後兵的,果然,那兩騎進來之後,直接點名讓元封出來說話。
元封站在城樓上道:“元封在此,二位有什麼指教?”
來人裡一人是原先那駝隊的領隊,還有一個面生的中年人,看見元封如此年輕,不禁有些懷疑,領隊對他點點頭,表示這就是正主,中年人在抱拳道:“在下尉遲家甲房四掌櫃韓世河,見過元班頭。”
元封道:“四掌櫃是來送茶馬券的吧,你們那麼多駱駝那麼多磚茶,堆在我們堡子裡可是不小的花費啊,再晚些就要收保管費了。”
四掌櫃淡淡一笑:“些許貨物牲口,何足掛齒,在下前來只是想和元班頭交個朋友,我們尉遲家走這條道也有百十年光景了,能保得百年平安,一來靠的是自家的實力,二來靠的是朋友的幫襯,若是元班頭答允,以後你就是我尉遲家的客人,不管是去蘭州還是長安,都有人管吃管住,這裡有一千兩的銀票,就當給各位的辛苦錢了。”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來晃了晃,話說到這份上已經很給面子了,你截人家的貨物,人家認了,還打算和你交朋友,作為稱霸一方的尉遲家能做到這一點已經仁至義盡,再不就坡下驢未免有點太託大了。
可是元封偏偏就不買賬,他說道:“朋友自然是要交的,可是這茶馬券也是不可少的,在下奉的是知縣大人的命令,執行的是朝廷的法度,怎敢徇私舞弊,韓掌櫃的銀票還是收起來的好。”
韓世河暗罵一聲不識抬舉,訕訕的將銀票收起道:“這裡沒有外人,咱們不妨把話敞開了說,茶馬券這東西是朝廷定下來盤削生意人的規矩,朝廷法度早就崩壞,你讓我們去哪裡尋什麼茶馬券。”
元封道:“此言差矣,韓掌櫃可以不把朝廷律法當回事,我們公門中人卻是不敢,再者說,這茶馬券也不是無處可尋啊,碰巧我們堡子裡就有人去蘭州府弄來一些茶馬券,可以便宜賣給你們,一千五百擔磚茶,正好一百五十張券,湊個整數就收你們一千五百兩吧。”
磚茶這種東西,成本極其低廉,在四川湖廣江浙等地就是等同與廢品的價格,各種下腳料、茶葉梗之類的東西壓成的磚頭狀物品而已,可是運到西域就能賣上天價,一擔茶葉的收貨價不過一吊錢而已,運到涼州就能賣到十兩銀子,運到更遠的哈密、伊犁就是二十兩甚至三十兩銀子,十擔茶葉能換一匹好馬,是公認的行情價,而一匹西域良馬的價格在蘭州府能賣到一百五十兩以上,在中原還會更高,再不濟也能有二百兩以上的收入。
所以這茶馬買賣絕對屬於暴利行業,朝廷設立茶馬券,一擔磚茶收一兩銀子的稅,不算很重,元封開出的價格也是很公平的,絕沒有漫天叫價。
但在四掌櫃聽來何止是漫天叫價,簡直是拿把刀架在尉遲家的脖子上,每一擔茶葉他們都要抽頭,這樣下去還了得,尉遲家的生意那麼大,每年何止十萬擔磚茶往西域運輸,這樣算來豈不是要交給他們十萬兩銀子?
一千五百兩就能把這價值五萬兩白銀的三百頭駱駝和一千五百擔磚茶拿回去,而且韓四掌櫃懷裡也有這麼多的銀票,但是他死也不會答應這個無理的要求,既然對方毫無誠意的獅子大開口,那也就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四掌櫃悶哼一聲:“行!元班頭果然爽快,待我回去和兄弟們商量商量再說。”
元封知道這是準備開打了,便拱手道:“恕不遠送。”
四掌櫃回到隊伍中,低聲把會面的情形說了一遍,尉遲家眾人便都惱了,這些人是丁字房豢養的刀客,常年受尉遲家的供養,一直沒有出力的機會,如今怎能不群情激奮,不用四掌櫃做什麼戰前動員,他們便嗷嗷叫著喊打喊殺了。( )
1…44 我的地盤我做主
尉遲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