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定當奉還。”說罷跨馬而去,再不回頭。
……
“定安,你這一手跟誰學的?這麼狗血?”元封從陰影中走出,明知故問道。
趙定安氣急敗壞:“還不是跟你學的,你倒是說說,我這披風都送出去了,他怎麼沒納頭便拜?”
“定安,你搞錯物件了,人家是文臣,老婆孩子都在大周,怎麼可能納頭便拜,這一手只適合直性子的武將,對文臣還有另外的招數,來,我講給你聽……”( )
3…37 再送你個前程
大周朝的軍制是這樣的,最高階別的軍隊是禁軍,駐紮在京師一帶拱衛皇都,禁軍的素質最高,裝備最優,是大周朝的武力核心;各省有自己的軍隊,稱為省軍,比如甘肅的甘軍,陝西的陝軍,這些人是地方部隊,負責維持本省平安,剿匪戍邊事宜,以各省財政維持之;再次是鄉兵,府縣自行招募的槍兵弓手啥的,基本上就是民兵,戰鬥力很弱。
甘肅的省軍早在前年就被西涼人吞併了,至今尚未恢復元氣,為了封鎖邊界,僅有的五千人馬擺在前面,反被西涼軍一勺澮了,直到蘭州再無軍隊駐守,各州縣僅有百十的鄉兵捕快根本沒有能力抵抗大軍,所以只能眼看著西涼軍長驅直入。
勢如破竹來形容西涼軍的南下再恰當不過了,一路之上府縣無不望風而降,大軍秋毫無犯,還綏靖地方,掃清了幾股頑匪,對於大周的官吏採取來去自由的原則,想走的就走,願意留任的就留下,俸祿加三成,州縣主官多是外地人出任,家小都在故鄉,自然不願“從賊”,而那些主簿、縣丞、捕頭之類的小吏則是本地人,離了本鄉本土就沒活路了,自然願意歸順大涼。
……
蘭州城,巡撫衙門,範良臣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揹著手在屋裡團團亂轉,上任不過三個月就出了這樣的大事,讓他措手不及而又無能為力,他以前是辦商務的,毫無總攬全域性的經驗,更何況是面臨大軍入侵。
範良臣是文官,對打仗一竅不通,賬面上有五個營頭的甘軍歸自己指揮,可是自打當了巡撫之後就沒見過這些兵,就這些賬面上的數字也不存在了,全被西涼人包了餃子,現如今手上除了兩千鄉兵和幾百個官差以外,毫無可用之兵。
甘肅的官員還是溫彥留下的那一幫人,對範良臣這個新任官員根本不感冒,陽奉陰違暗地裡搗亂,現在大敵當前他們更是抱著看笑話的念頭,看這位平步青雲的巡撫大人如何處置。
範良臣真是要瘋了,手裡沒錢沒兵,徵集民壯也來不及了,棄城而走的話對不起柳大人和周大人的栽培,唯一可走的路就是死戰而已,以身殉國方能對得起浩蕩皇恩。
據說西涼軍的前鋒已經抵達河口了,殺到蘭州城下也只有幾個時辰的路程,一時間滿城人心惶惶,範良臣下令四門緊閉,親自帶領鄉兵和官差登城防守。
蘭州城多少年沒經歷過戰火了,城牆破敗不堪,野草叢生,吊橋的鐵鏈子鏽跡斑斑,多年沒用的守城弩早就被蟲蛀了,兩千鄉兵也只是賬面數字,實際只有八百多人,其他的都被守備吃了空額了。
範良臣望著這稀稀拉拉八百號人,真是哭的心都有,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當兵的都是混不下去的懶漢二流子之類,盔歪甲斜連排隊都排不整齊,報數也有氣無力的,手中的刀槍更是擺設,大槍頭子繡的不成樣子,時日久了,槍纓子也變黑了,稀稀拉拉的幾撮毛可憐巴巴,腰刀更是繡的拔都拔不出來。
唯一象點樣子的是衙門三班捕快,腰刀鋥亮腿腳利索,可是他們是捕快不是兵,緝拿人犯還行,打仗根本派不上用場。
守得住得守,守不住也得守,好歹蘭州城牆高大,怎麼也能支援一段時間,範良臣對蘭州守備道:“將滾木礌石搬上城頭,就算死咱們也要死得轟轟烈烈。”
守備面紅耳赤,半天不見動,範良臣奇道:“為何不去?”
“大人,,末將該死,滾木礌石都沒了,小的們平日軍餉微薄,蘭州久無戰事,所以……換點酒錢也是無奈啊。”
城防工事必備滾木礌石,這是大周兵部的章程,當然實際遵守的不多,木頭和石頭可都是建材,用公帑買的木料石料轉手賣給人家蓋房子,收入的可不僅僅是一點酒錢,這是大周官場上的潛規則,也只有範良臣不曉得。
範良臣一跺腳,啥也不說了,此時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支軍隊,浩浩蕩蕩氣勢宏大,掀起的灰塵遮天蔽日,遠遠望去,落日的餘暉照在層層疊疊的甲士身上,鐵馬金戈滾滾而來,不用問,是西涼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