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點什麼。就那麼著,一人佔據一架鞦韆,鞦韆懶洋洋地晃著,他們懶洋洋地曬著太陽,一如兒時。
他低頭看看手裡那捧花,總不能一直這麼抱著讓玫瑰曬太陽吧!伸長的手臂,將那捧香檳玫瑰遞到她的懷裡,“這個……送給你。”
“謝謝。”她接了過來,將臉埋在花裡嘟囔著,“難為你還記得每年的二月十四號我都找你要一束玫瑰。”
“而且還不能重樣。”她的要求不是普通的高,可是這些年他也達標了。
一向都是這樣,她要求他完成。從未給過她驚喜,也從未讓她失望。
因為習慣了,所以他以為未來的許多年,他們會一直這樣延續下去,他沒想過要有所改變,也沒想過有一天她不再要求他了。
“阿遙,我們……回不去了,對嗎?”
回去?回哪裡去?她在心中沉沉一嘆,“其實我們不曾真正地戀愛過,對不對?我們沒有向元寶和果果那樣吵過架,也沒有像元寶和果果那樣認真談過以後會怎樣,更沒有轟轟烈烈地愛過,我們……其實什麼也沒有做,卻一步步走到了現在。”
走到了回不去的境地。
常天笑點點頭,她說的其實他心裡都明白,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哪裡做錯了,我們倆到底在哪條路上走岔了道,可我越想腦子就越空。我們倆在一起這麼些年,我竟然有很多事都記不起來。”
“我們誰也沒錯,只是我們倆的個性真的適合做朋友,不適合做戀人噯!”雖然她曾經很想很想找個人愛自己,很想很想那個人就是常天笑。
“常天笑,你知道我爸很愛我媽,其實你不知道,他們最初在一起的時候,我媽對我爸付出多得多的,遠勝過她的生命。他們不知道能相守多久,於是便儘可能在可以相愛的日子裡給對方更多的幸福。我看著他們,在很小的時候便覺得,”幸福不是一定要結婚、生孩子,然後兩個人牽著手看夕陽一直到老。我要的幸福是轟轟烈烈,是某一天即使不能在一起,回憶起來依然甜蜜。那是一種心靈上的滿足,跟我愛的人在一起,我的心覺得很溫暖、很舒服,很……安全。這樣就好了,真的就好了。“
而常天笑的幸福是長長久久,一生平淡,相隨到老。
從一開始他們就在兩條道上,最終又怎麼能走到一起呢?
常天笑的手放在阿遙的頭上,揉著她軟軟的發,心被陽光照得格外清明,“我們……還是朋友?”
“當然,我、你、元寶,一輩子的鐵三角——常天笑,我決定了,即使元寶他不給我吃巧克力,我也不跟他絕交。”她大義凜然地高聲大喝,粉紅的香檳玫瑰襯著她的臉柔柔得與花一般。
該回去了,她搖手跟他拜拜,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遊樂場。常天笑俯首看著地上的影子,腦袋空空,裝不進東西的感覺有時候也不是那麼壞。
“常天笑——”她站在陽光下,捧著那一大束粉紅的花朵側著身子向他招手,“我喜歡過你,真的很用心地喜歡過你,我不後悔!”
他還她一個微笑,也許以後每年的二月十四的太陽還會這樣絢爛,這樣讓人炫目。
阿遙拿鑰匙開門的時候才發現門沒鎖,虛掩著呢!
“王大衛,你在啊?”她換了鞋,高聲向臥室方向問著。
他不是說今天是情人節,酒店都訂滿了,今天一天都得留在酒店裡幫忙嘛!怎麼這時候還沒走?
王大衛從房裡走出來,阿遙注意到他是從她的臥房裡出來的,而不是從他自己那間——他從不隨便進她的臥室,今天怎麼感覺古古怪怪的?
看到她手裡捧著滿滿一捧香檳玫瑰,他略愣了下雙手接了過來,“我幫你插進花瓶裡,我買了一隻水晶花瓶,正好配這束花。”
他又是放水,又是擺弄花瓶,兀自在那兒忙活著。阿遙安靜地站在他的身後,良久吐出一句:“你不問這束玫瑰是誰選在情人節這天送我的?”
他低頭弄花,語調平常:“我猜是……常天笑。”
他還真會猜呢!阿遙戲謔道:“恭喜你,答對了。”
那邊又是一陣沉默。
就這樣?在他知道常天笑選在情人節這天送她玫瑰,而她又接受了之後,就這個反應?在這方面他跟常天笑真的好像哦!都是拿沉默當萬能,再不肯多洩露一點情緒。
只是這一次,她不會再配合男生的沉默演出,她要把一切說個清楚,即使真相併不比她想象的美好。
“王大衛,你一點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