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對手太過厲害,放棄這份合約也無妨。”他心疼她總是不顧一切地全力以赴。
“我不可能放棄,我會成功的。”季慕蓉自信地說道。
“別給自己太多壓力,不然我會過意不去。”此言出自他的肺腑。這三十多年來,若沒有季氏父女的陪伴和關懷,向來不在同一處居住超過二十年的他、不敢結交朋友的他,將會多麼孤獨寂寞。
季慕蓉笑了,他畢竟也是關心她的,只要他心裡有她的名字,她就有信心。
“我為大哥所做的一切全是心甘情願的,所以你不必過意不去,只管安心,我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沐南扉凝望著她那對綻放希望光芒的眼眸,暗自嘆息:“傻慕蓉,你這又是何苦呢?”
“這算什麼?是恨我?還是懲罰我?為什麼?為什麼不等我回來?不等我回來……”沐南扉嘶吼地問著懷中美絕驚人,卻已面無血色的孟關玉。
她溢位血絲的唇悲哀地笑了,緩緩說著:“一具被玷汙過的身子再也配不上你……配不上你……”
“傻瓜!你怎能這麼說、這麼做,你把我當做是什麼人?你怎能如此看輕我,看輕你自己?”他好恨!若能早一步接獲訊息,他會不惜放下毫無意義的內戰,不惜捨棄“威遠大將軍”的頭銜,更不惜惹怒當今受寵的趙三王爺;他會不顧一切帶她走,也就不會讓她受侮辱,不會讓她以死明志,不會讓她受苦……是他對不起她!
“別為我掉淚,不值得……不值得……”她心疼地想抬手替他拭去眼角的淚,可惜力不從心,愈來愈濁散的視線讓她更貪婪地凝視他的容顏。她也不捨啊!就因為知道他偉岸卓絕、剛烈孤傲,是如此的超凡脫俗,所以她更自慚形穢;一個殘花敗柳的女子,怎有福分去獨佔那顆專情的心房呢?
“南扉……能見你最後一面……我已心滿意足……快離開這裡吧……禁衛軍很快會趕到王爺府……遲了……就走不了……”她想掙離環抱住她的那一雙大手,她不能再害他了。
“我不會走的,我決定永遠陪伴你,哪怕跟你上天人地都無所謂,錯一次已經夠了,我怎麼都不會再放開你。”他緊緊擁著她,篤定的口吻已讓慧質蘭心的孟關玉瞭解他下一步想幹什麼。
擁有這分心,夠了!得此真情,她了無遺憾。她卑微的生命死不足情,卻不能讓他年輕的生命就此枉斷神魂。
“不許你……做傻事聽到沒有?上天……天山找我兄長,他……他或許有方法能讓我們重聚,好好留住……你的生命,答……應我……”她這麼說只是想替他製造一分希望,她實不願他追隨她而去。
“你兄長?”沐南扉仿被醍醐灌頂,一片渾噩的思緒終於再現清明。是啊!他怎麼忘了,那位隱居在天山的奇人,或許能夠幫關玉重現生機,“走!我現在就帶你去找他,他一定有辦法治癒你身上的奇毒。”
沐南扉抱起她,直往王爺府外衝,那個被嚇得躲在一旁直打哆嗦的趙三王爺和一班侍衛竟無人敢攔他,衝著沐大將軍的威名,誰敢捋其虎鬚,他們老早就被他身上那股熊熊怒火驚呆了。
奄奄一息的孟關玉,渾身乏力地癱在他懷抱裡,像是呢喃的聲音卻又說得字字分明:“記住!你絕對不能去尋死,你要留著性命來找我。我答應你,將再現身人間與你相聚,南扉……我愛你。”說完最後心願,她緩緩合上眼眸,一代紅顏,香消玉殞。
沐南扉傻愣愣地站在王府大門口,痴望著臂彎裡那再無氣息的至愛。她胸前的雙心胎記怪異地出現叫人怵目驚心的豔紅,與那沒生命的雪白肌膚形成強烈對比。
“關玉——”他傾盡所有力量狂吼。
沐南扉驀地從床上驚醒,胸口不住地起伏著,他半坐起來,雙掌痛苦地捂著臉,這才發現臉上早已冷汗涔涔。
又作夢了,不!那不是一場夢,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實,雖說距今有千年之遙,記憶依然鮮明得仿如昨日。
望向落地窗外,天已漸矇矇亮。走下床,他自酒櫃裡拿出最濃、最烈的酒,倒上滿滿一杯,一仰而盡,卻依然化不去這段刻骨銘心的相思愁。再一杯,敬自己這根本沒有價值的漫漫人生。
在酒精的催化下,在似醒非醒的恍惚裡,他突地狂笑了——他多傻、多笨,竟然相信關玉和她兄長的安慰之詞,早在當日,他就該馬上自刎,追隨關玉而去,哪怕上窮碧落下黃泉,他倆都不會分離,也不至於落到如今天人永隔的絕境。他再狂飲一杯,想到他自己竟痴愚到今日才豁然開朗,真是太可笑了!
別以為他服用了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