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誠沒心思管那二人的暗潮湧動,道:“龍師爺,你準備好的話,便開始問訊吧!”
“是!”
龍星圖拱手一揖,回身面向芸娘,口中問道:“阿楚,有結果了麼?”
鍾楚又吹鬍子又瞪眼,氣鼓鼓道:“我就說嘛,我怎麼可能學藝不精?她並非戴了人皮面具,亦非普通的易容術,若我猜得沒錯,她是用了世間難得一見的換臉術!”
聞聽,在場之人皆震驚失聲,“換臉術?”
鍾楚道:“我知道你們難以置信,事實上,我也沒有見過,只是從我爹那裡聽過。這是一種將身體其它部位的面板割下來,貼補到臉上的醫術,補臉的過程中,自然可以根據意願改變容貌。”
“竟……竟然還有如此出神入化的醫術?”劉捕頭吃驚地連舌頭都捋不直了。
杜明誠亦是驚歎瞠目,“簡直不可思議啊!”
龍星圖蹙眉,“我居然從未聽聞。”
“你我所學技藝不同,你不知道很正常啊。”鍾楚撇撇嘴,歪著腦袋想了想,又道:“我爹說,他這一輩子輕易不會為人換臉,除非遇到毀容的病人,而且病人必須身體肌膚完好,且願意承受切膚之痛以換得新臉。”
龍星圖點點頭,“那這天下間,除了師父之外,有多少人懂得此醫術?”
鍾楚嘆氣,“具體多少人,我不清楚,只記得爹說很少有人懂。當年吧,我若是沒來武陽縣投奔你,這會兒早便學會了呢。”
這時,芸娘忽然插話,“鍾姑娘,敢問令尊是何人?尊姓大名是……”
“家父鍾無山,乃遊歷天下的隱士。”鍾楚說完,指著芸孃的臉,犀利質問:“你這張臉,是不是我爹所為?”
芸娘怔忡許久,方才哀然一嘆,“沒錯,當年為我和芸娘換臉的人,確是鍾大夫。”
“芸娘?你不就是芸娘麼?”劉捕頭越聽越糊塗,“難道我們抓錯了人?或者芸娘半路被掉包?”
龍星圖道:“人沒抓錯,只是,我們把名字搞錯了!此婦人並非芸娘,而是死去的繡娘!”
劉捕頭簡直要暈了,“不,不是吧!怎麼會……我的天哪,腦子全亂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龍星圖從袖筒拿出兩本書,為眾人解惑,“在代家莊時,整個案件始終無法邏輯分明的串聯起來,尚留幾處存疑,我幾番想從兩本《桃源記》裡找出線索,卻百思不得其解。誰知昨夜,軒兒不慎弄溼了書本,竟令原本空白的第一頁紙遇水顯墨!”
她開啟兩本書,平淡的眼神透著明顯的鄙夷,“厲二爺,您也看過此書,便來做個見證吧,否則你會以為是我自己寫上去的!”
“呵,那又如何?即便發現了破案的關鍵線索,那也功在軒兒,與你無關哪!”厲硯舟笑意微冷,手中的扇子“嘩啦”甩開,還給她一副更高姿態的鄙夷。
龍星圖暗暗咬牙,若非場合特殊,她手中的書已砸在了厲某人那張欠扁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