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星圖關上窗戶,拿下衣架上的披風,溫聲說:“外頭風大,披上吧。”
厲硯舟目光從糖人兒移到龍星圖臉上,他沉靜不語,一動不動。
龍星圖莫名心虛,披風拎在手裡有些燙手,她只好踮起腳尖,親自為面前的男人披上。
只是,在她繫帶時,男人忽然伸手,將她大力擁入懷中。
“你為何送老虎糖人兒給我?龍星圖,你究竟是什麼意思?你知道這個糖人兒,是我最厭惡的嗎?”
龍星圖被他剛強手勁兒箍得掙脫不開,本能地想要出手,但掌到中途,記起他抱病在身,又緩緩收回。
“說呀!”
他在她耳邊催促,她猶豫片刻,低聲道:“我逛街看到糖人兒,想著空手來侯府有些失禮,就順便買了兩個。”
他又問:“為何是虎?”
“你年歲二十,不是屬虎麼?”
“另一個呢?”
“是龍。”龍星圖瞥了一眼她進門後順手擱在桌子上的糖人兒,搶在他疑問之前解釋,“我雖然與你同年,但我姓龍,便吹了一個不同的。”
厲硯舟擁她更緊,他下頷抵在她肩頸處,嗓音竟有絲微微哽咽:“龍星圖,哪有你這樣的人,傷人的時候冷血無情,回過頭來又給一甜棗……”
“你……你不是說厭惡老虎糖人兒嗎?我不知道你不喜歡這種小玩意兒。”龍星圖試圖停止兩人親密的摟抱,可是掙扎根本無用,除非她動用武力,但在現下這個節骨眼兒上自然是不行的,不由尷尬又羞赧。
厲硯舟眼睛泛紅,“小時候,夏莘最喜歡吹糖人兒,她送給大哥好多屬相糖人兒,包括夏府裡的奴才,人手一個,可不論我怎麼央求,她偏偏不給我送,我難過了好久。沒想到今日,你會送我一個專屬於我的屬相糖人兒。”
聞聽,龍星圖仔細回想,似乎確有這回事兒,幼年的她,是特別討厭厲硯舟的,因為那小子總是捉弄她,總在她與厲硯白在一起的時候跳出來搗亂。但令她意外的是,年少的無心之舉,居然對他影響甚深!
心頭湧上無限內疚,她軟嚅著唇說:“那你……你吃這個糖人兒吧,是我吹的。”
厲硯舟喉結動了動,“心裡是苦的,吃糖人兒也不會甜。”
龍星圖眉頭皺起,無奈嘆息:“二爺,我和鍾離是清白的,他暗查一整夜,凌晨才來找我彙報情況,我看他疲累,便叫他歇息,我則起床打算去京州府衙,沒成想你正巧來尋我,鍾離又睡得沉,我……反正情況就是這樣,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人,絕對不會做逾矩的事兒!”
厲硯舟咬牙切齒,依舊不能釋懷,“可你們睡在一張床上!”
“沒有!我下床之後,他才躺下的,你看到的情況,其實是我正在打他,擰他的臉,想讓他醒來,誰知他被我打暈了。”龍星圖耐著性子進一步解釋,本想厲硯舟誤會也好,便不會再糾纏她,可事關她的清譽,以及聽到他因此而生病,她不可控制的心疼,令她終究不忍。
厲硯舟重重咬了一口糖人兒,甜膩的味道瞬間盈滿口腔,懷中的女人又開始悄悄抗議,他忽然扳起她腦袋,一吻封唇。
不似以往的蜻蜓點水,這一次,男人的唇舌是火熱的,是霸道的,是傾注了義無反顧的決心,以及惶而不安的害怕。
龍星圖大腦一片空白。
她紅唇微張,忘記了反抗,任他掠奪,任他索取。
直到許久後,她呼吸不暢,他方才戀戀不捨地移開薄唇,將她重新納入懷中。
龍星圖靠著男人的胸膛,聽著他急速有力的心跳聲,她漸漸從迷怔中清醒,無須照鏡子探體溫,她也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狀態!
剛剛才說不會和鍾離做逾矩的事,可是卻一次又一次地與她未婚夫的弟弟擁抱親吻……
龍星圖用力咬唇,雙掌略使三分力,終於脫身出來,羞愧難當!
厲硯舟目不轉睛,喑啞而道:“你打我也好,罵我也罷,但你阻止不了我愛你的心意。”
龍星圖右掌灌注內力,抬至半空,卻在他灼灼如火的注視下,怎麼也下不了手……
她狼狽轉身,踉蹌走到桌前,拿起她的糖人兒胡亂咬了幾口,含糊不清的說:“你喜歡的人是夏莘,並非龍星圖。你我之間,我一早便說過,不會有結果。”
厲硯舟慢步走近,激動之下不免又引起幾聲輕咳,龍星圖忙拎起桌上的熱水壺,斟了一杯遞到他面前。
厲硯舟握住她執杯的皓腕,低頭喝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