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場雨,早晨起來感覺到處都溼漉漉的,空氣溼漉漉的,被褥溼漉漉的,連頭髮都感覺溼漉漉的。
很顯然,在這樣的條件下,懶床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於是尤蘭和唐小米一早就起來了。先是習慣性地找茬,再習慣性地瘋鬧一陣,就算是徹底清醒了。
唐小米把連夜縫製的一頂帽子送給武松,武松開心地收了,唐小米說,罩臉的那塊紗,是尤蘭從櫃底找到的。
原來尤蘭私下裡存了許多布頭,據說是要做一些精美的小玩意,可是,至今為止,唐小米也沒見到哪裡有精美的小玩意。
唐小米動作麻利,沒一會的功夫就洗漱完畢,現在,她已經鑽進廚房裡了。而尤蘭則依然是不緊不慢地洗頭,洗臉,刷牙……
這時,門口走進來一個人,他三十多歲的年紀,穿著制式官服,單手扶著腰間的橫刀,直挺挺的一臉自信的微笑。
“呦!林捕頭!這一大早兒的,您就過來了呀?”郎三賢眼賊,第一個發現並熱情地招呼道。
“咳!別提了!”林捕頭懊惱地搖了搖頭,感嘆著說,“當差不自在,自在不當差呀。昨天大半夜就被人叫起來,到現在,也沒喝上一口茶。”
“哎呦!”郎三賢賠笑著:“尤師妹,快給林捕頭上茶!”
“哦!來嘍!”
一聽到“尤蘭”兩個字,再聽到尤蘭嬌滴滴的聲音,林捕頭頓時一笑,還滿意地點了點頭。
朗三賢擺出一個“請”的姿勢,林捕頭再點了一下頭,便直挺挺地做到椅子裡。這時張三、趙四一前一後地跑了過來,看他們都是氣喘吁吁的樣子,讓郎三賢為之好奇。
“唉唉唉!你們兩個幹什麼慌慌張張的,”林捕頭嚴肅的,教訓的,“沒有點當差人的樣子!”
“哎呀,師傅啊,”張三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您得講道理呀,您是睡了一宿,咱們小哥倆可是一宿……”
張三的話還沒說完,林捕頭突然一聲暴呵:“胡說八道!什麼叫我睡了一宿!”
“呃……”張三木然當場,這時趙四才一瘸一拐地走過來,他憋著壞笑,強忍著不笑出聲來。
“如果不是我領著你們,你們有膽量查辦此案嗎?如果不是我指引你們,你們能找到線索嗎?如果不是我穩定局面,你們能控制那一家人的情緒嗎?”林捕頭越說越激動,最後抑制不住地站起來,拍著桌子,“算了,以後說話要注意,”咆哮著一字一頓地說:“不!要!亂!說!話!”
“呦!”尤蘭早聽到林捕頭高聲喊喝,悠悠地從盥洗室走了出來,一邊擦這臉,一邊打趣道:“林捕頭好大的官威嘛!”
一聽尤蘭的聲音,一見到尤蘭的身影,猶如一道“妖嬈”的“光芒”乍現,林捕頭呆呆地看著,笑著,身體不自覺地“下沉”了。
“尤掌櫃的,好久不見,可曾想念我呀?”林捕頭一臉戲謔的怪模樣,看起來滑稽。
林捕頭身材頎長,濃眉大眼,作起怪來,顯得可笑極了,尤蘭忍不住地噗嗤一笑,嗔怪的口氣,“碧螺春一壺?”
“隨意,隨意。”林捕頭腰板一直,直挺挺地坐進椅子裡,繼續用欣賞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尤蘭,他的這個樣子,早已被大家看熟了。
“林捕頭,”郎三賢湊到林捕頭身邊,小聲打聽:“怎麼著,昨天縣裡出事了?”
林捕頭神秘兮兮地四下看了看,一臉凝重,掐著嗓子說:“可不是嘛!昨天晚上鬧出人命了!”
“啊?人命案子?”郎三賢緊張的。“是誰家的事兒呀?”
“城北老周家的。”
“哦……”郎三賢一聽,不是江湖人,於是他長長哦了一聲,又說到:“咳,林捕頭是見過大世面的,這點小事兒,還用得著您親自出手?”
“哎呀我的個親孃啊!三絃兒啊,你是沒看到啊,那人啊,死得那叫一個慘啊!”林捕頭一本正經的,臉上不乏驚恐狀,他的這幅表情,讓人看了,就知道那人一定死得異常悽慘。
“是啊!”郎三賢裝作受驚的樣子,撓了撓臉,戰戰兢兢地問:“兇手抓到了嗎?費不費力?和林捕頭打了多少回合?”
“哎呀,三絃兒啊,你這話說得不對啊!”林捕頭換了一個姿勢,把一隻腳抬到長凳上面,斜靠著桌面,一臉驚悚的樣子說:“你可知道,這次下手的是什麼人?嗯?你以為是一般毛賊嗎?嗯?要我看,這次行兇之人絕非泛泛之輩!搞不好,就是哪個大俠乾的!”望向遠處,沉吟著說:“哎呀我的親孃啊,那下手也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