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才辯解道:“白教授沒妳說的那麼壞。”
陳誠實哼了聲,低頭玩遊戲不再吭聲了,看樣子是十分消沉。
發言席上,柏為嶼論述完自己的觀點後,分別有幾個教授走過場似的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柏為嶼一一回答了,院長卻在這時忽然發難,問道:“妳的論文裡強調了幾次自我風格的重要性,那麼請問,妳在突出妳的自我風格時,怎麼區分裝飾變形和雕塑寫實之間輕重關係?在創作過程中妳更重視哪一方面?”
柏為嶼愣了愣,開口便說:“雕塑寫實用於打基礎,創作則側重於自我風格的發展和裝飾變形。”
當下,魏南河心裡一咯噔,礙於自己和柏為嶼是同門師兄弟,不便多說話,忙給白左寒一個眼神,示意他幫幫柏為嶼。哪想白左寒還沒有發言,雕塑教研室主任就跟在院長後面刁難起來:“雕塑系畢業生中有一半學生的畢業創作是寫實的,這麼說他們全都是拿習作來充數,不能畢業嘍?就拿白教授來說吧,妳的意思是他這幾年做的各大寫實的城雕工程都不算創作,只是習作?”
白左寒將正準備說出來解圍的話吞回肚子裡,無可奈何地看一眼魏南河:不好意思,我們主任出馬了,我可不能吃裡扒外。
柏為嶼有點結巴:“不是那個意思,呃,我是說……那個……”
楊小空捏著把汗,用胳膊肘捅捅陳誠實:“這個情況不太對啊。”
陳誠實的下巴搭在前排椅子的靠背上,皺起眉頭:“是不太對,每年都會砍掉一兩個論文,我是逃過一劫了,別砍到為嶼頭上啊……”
柏為嶼深吸一口氣,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躊躇著說:“對於雕塑方面的理論我確實研究不深……”
還沒等他說完,雕塑系教研室主任抓住了他的話柄:“據我所知,妳本科學的是雕塑,當年還是因為一個雕塑‘習作’獲獎而加分保研的。學了四年的東西,基本理論都忘記了,不太說的過去。”
柏為嶼腦門上漸漸冒出虛汗:“主任教訓的是,學生會潛心研究。”
魏南河咬牙,心下大罵:妳豬啊!怎麼說話的妳?
果然,院長開口說:“既然妳也知道自己的不足,這個論文硬傷嚴重,妳的觀點有很大出入……”
魏南河知道院長後面的話十有八九就是駁回柏為嶼的論文叫他回去重修一年,忙插嘴:“容我說幾句話。”
院長笑盈盈的:“魏教授請講。”
“我覺得美術院校的學生,尤其是一個純藝的學生,完全能以作品說話,柏為嶼作為此屆畢業生中作品最為突出的學生,多次獲獎,給學院帶來不少榮譽,至於他理論中的一點偏頗也是瑕不遮瑜的。”魏南河硬著頭皮發表完這番避重就輕的言論,心裡沒有底。
柏為嶼之所以會被人雞蛋裡挑骨頭,正是因為他的各項榮譽來的太顯耀,將同屆其他專業的畢業生的光彩都搶走了,很多人抱著文人相輕的心態,都認為他是仰仗著曹老的光環,名不副實。
崔教授附和道:“魏教授說的是,人無完人嘛。”
接著,答辯會場上一陣死寂,一邊是雕塑整個泱泱大系,人多理足,一邊是以裝飾為主的崔教授和魏教授希望雕塑系讓步,兩邊似乎是較上勁了,都不肯再發言,院長兩邊都不想得罪,也保持沉默。
柏為嶼站在發言席上,冷汗雨下,不敢再多嘴,生怕又被人抓住話柄。
楊小空有些心慌,掏出手機給白左寒發條簡訊:白教授,拜託妳幫他說句話!
白左寒看完簡訊,側過臉匆匆掃一眼楊小空,十分為難。尋思良久,他打破沉默:“我說幾句吧,其實關於基本功的觀點有一定分歧,我在法國留學的時候,發現歐洲許多藝術家不是一個職業,而是副業。他們平時可能是小職工,農場主,甚至是管道修理工,他們中很多連基礎泥塑都不會,閒暇的時候創作一些現代藝術品,以奇形怪狀的創作表達他們的思想,說真的很多我都看不懂。比如我在英國的一個展上看到一坨黑焦焦的東西,下面的標牌寫:雞蛋的幻想。”
場下有人開始笑。
白左寒正色道:“不要笑,這個雞蛋的幻想標價十萬英鎊,我當時想:這個狗屁玩意兒能賣十萬英鎊?我批次做豈不是賺死了?不止雞蛋能幻想,鴨蛋也能。”
場下的笑聲更大了。
“但,這是那個藝術家的思想,也只有這個能賣錢,再有第二個,就是抄襲。”白左寒在眾人的笑聲中面不改色的道:“好吧,再說說國內的一些偏寫實的雕塑作品,某大學裡的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