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再說也沒有這麼說話的,也太直了,不過還是耐下心來解釋:“油畫本就比我們的畫兒寫實,我倆畫風不同,誰畫的更像不好說。只能說梅蘭竹菊,各有所長罷了。不過別的不敢說,單論畫美人這一項,我怕是比不上艾德里安的。”
祝少彥興趣更大了:“連明燦你都比不上?!!”
艾德里安鬱悶的說:“不是這麼說的,我就沒見過陽畫的太太小姐的畫!你們國家的規矩不好,他就沒機會畫家人以外的漂亮小姐,怎麼能說比得上比不上。”
祝少彥道:“這倒是。明燦也不跟我們去教坊青樓這些地方,哪裡有美人讓他畫?”說到這裡忽然一拍手:“哎呀呀,看我這腦子,艾德里安想找美人畫畫,去教坊司啊,那裡美人最多了!你們現在有空麼?不如跟我到教坊司逛逛?曲大家白天不忙,這會兒一定有空,咱們去找她聊聊天?大白天的,就當是做客聊天,明燦你就給我我面子去坐坐吧。”
許陽笑道:“你要是能說動那位曲大家讓艾德里安給她畫像,我便跟你去”祝少彥大喜,忙道:“我在曲大家那裡還是有幾分面子的!那會兒我在她面前提了你,她雖然沒多說什麼卻把你送我的一幅字給要去看了又看,愛不釋手的,要不是那是你特特送我的我怕是都會忍不住直接送她了。只要你許大師肯過去,她定是什麼都肯答應的。話說回來,不知道艾德里安是不是肯去那個地方畫畫,別我誇了海口,他卻不想畫了。”祝少彥雖然天真爽朗卻也不是不通世事的,這年頭,給青樓女子寫個詩什麼的還稱得上風雅,可讓一些有名的畫家放下身段畫上個把月的時間天天給個風塵女子畫畫像卻是會讓一些人覺得折辱了的。他十分傾慕曲如夢,自然不想讓曲如夢遇到這種尷尬事兒。
許陽大笑:“你放心吧!艾德里安最喜歡畫美人了,只要你那位曲大家夠美,他一定樂意畫!”許陽一向不願意去青樓教坊這些地方,可為了艾德里安他也只得暫時放下自己的堅持。艾德里安最善畫女性,可是大江的女性哪裡會隨便讓一個外國男人畫?就是許陽自己,成名這麼多年來,正經畫過的年輕女子也之後陳紫萱跟林黛玉,其他的都是雞皮鶴髮的老太太。艾德里安是專畫女性的,沒有合適的模特,他繪畫的熱情一定會受影響,時間長了對他的發展沒有好處。這會兒能拋頭露面讓非親非故的男人畫像的也只有這些風塵女子了,曲大家那種層次的女子的長相氣質都不會差,能忽悠來給艾德里安做模特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許陽扭過頭對艾德里安道:“少彥說他認識一位很漂亮的小姐,想帶我們去拜訪一下。這位小姐是著名的琴師,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給她畫幅畫像?”即使在歐洲,能讓陌生男人隨便拜訪的小姐也肯定不會是正經人家的姑娘,琴師這個說法一出來艾德里安就明白了,這位小姐肯定是跟他們巴黎上層的交際花差不多的人物,他才二十出頭,說對這樣的小姐不感興趣那是不可能的,急忙連連點頭:“有興趣有興趣,我非常樂意給漂亮的小姐畫畫。”
三人說話間便行至教坊司,白天的教坊司的客人不多,大部分人都在習藝或是休息,祝少彥顯然是這裡的常客,招呼人把幾人的馬帶下去喂料喝水,自己與許陽,艾德里安帶了幾個下人慢慢走進了大門。這裡其實是一大片建築物,有樓閣也有小院子,錯落有致的佔了上百畝地。
幾人慢慢走來,祝少彥指了前面一個三層的閣子:“那是飛雲閣,曲大家就住在那裡,那裡住的都是教坊裡最出名的小姐。除了曲大家還有衛大家谷大家,曲大家擅琴,衛大家舞跳的最好,谷大家以詩才聞名。”說到這裡祝少彥小聲道:“我倒覺得曲大家才是真的詩才好,有次我在她梳妝檯裡見了一首絕句,寫的極好,我問她她卻說是個無名詩人做的,她在箇舊集子裡無意中看到的。可是那詩分明寫的是她自己的境況,哪裡就那麼巧能讓她找出個境況與她相近的詩作?”
許陽其實走到半路就後悔了,他本來只想著給艾德里安找個畫畫的模特,可是一行到此處他就想起了蘭夢如,越走越難過越走越恍惚,他後悔極了。即使自己不是來尋歡作樂的,可一來到此處就有一種對不起陳紫萱也侮辱了蘭夢如的感覺。
正恍惚著,忽聽到耳邊有人大叫:“救人啊,快攔住她!”下意識的抬頭,卻見眼前的閣子上正有一個影子在欄杆處搖搖欲墜,緊接著便栽了下來。來不及多想,許陽緊走幾步便伸出胳膊,緊接著便覺得雙臂一陣劇痛,左邊的胳膊傳來嘎巴一聲響,眼前一黑便跌坐在地。
許陽的耳朵嗡嗡的響,耳邊傳來人們的驚叫聲匆忙傳到近處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