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俯瞰的小平臺,從平臺上望去剛好是她剛才站的地方,此時搖椅依舊緩慢地擺動著,窗簾卻不再被吹起。
腳下的木梯咯吱咯吱作響,而不到十平方的小平臺之上左右又各有兩個樓梯。寧晨抬頭,就見男孩正站在右邊的木梯上,朝自己咯咯地笑。這還是第一次她聽到他的笑聲,鑑於男孩和男人之間的笑聲,清脆而響亮。她忽然覺得這笑聲很熟悉,大腦思考之前人已不由自主地往他的方向走去。
他屹立不動,似乎在注視著自己,慢慢地、慢慢地,在寧晨到達他面前之時,輕輕地舉起了手,對著寧晨比了個“噓”的動作。
“汪汪汪~”忽然的狗吠聲竄進耳裡,寧晨睜眼,徹底醒了。她下意識往身旁一摸,被窩是冷的,景然早下了床。
【五】
寧晨隨手批披了件外套下床,一個人悄悄轉到外面就見偏廳還亮著燈。她大膽地湊上去,把門隙開個縫,就見林景然和他舅舅陳銘點著橘黃色的小燈在交頭接耳,似乎商量著什麼。
“不行不行,你媽還是老樣子。”
“舅舅,你們這是迷信……”
“不成,村長交代要是再出事就要燒了宅子!”
寧晨聽見“燒”字忍不住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叫出聲,但腳還是緊張地撞到了木門,嘭地一聲響使得林景然和陳銘雙雙回過頭來。
陳銘喝道:“誰,出來!”
林景然亦瞪大眼睛,就見門緩緩開啟,自己的妻子出現在門口。
事已至此,林景然不得不告訴寧晨真相,原來小兩口到落香村卻不立馬回母親家不是因為她早睡,而是她有病。早在剛認識林景然時,寧晨就聽他說過,他的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失蹤,母親為此鬱鬱寡歡,最後乾脆回了老家度日。
可原來,不是這樣的——
林景然握住妻子的手,儘量使她冷靜,“我爸不是失蹤,是和別的女人私奔了……那會兒他和我媽一起在城裡打工,卻愛上了別的人,他想要離婚我媽卻死活不同意,結果……這事對我媽的打擊很大,最開始她也只是神神叨叨,後來家裡人想著讓她回老家休息段時間,誰知道……病卻越來越嚴重了。”
“她怎麼了?瘋了?”寧晨問。
陳銘嘆氣,“要真是瘋了還好,姐回來後雖然還是不太高興,但至少是個正常人,直到、直到那晚——”那晚,估計老一輩的全村人都不會忘記。
陳銘回憶,那晚天很黑,月亮連半點影子都沒有,全村人除了守夜的,都早早睡下了。直到半夜,大家就聽守夜人在外邊鬼哭狼嚎,聞聲眾人都趕緊出門,乍一看差點沒被嚇死。
陳美蓮,也就是林景然的媽媽居然揹著個棺材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動,按說她不過一米六左右的個子,平時瘦得連風都能吹倒,居然還能背動那兩米高的棺材已經夠不可思議了。更不可思議的是,她看似行路趔趄但速度卻一點都不慢,嚇得前面的守夜人跑都來不及。她一面追著那人一面嘴裡還喃喃喊著:“我餓啊,我餓……”
有耳尖的人還聽見,陳美蓮每走一路似乎都有鐵鏈的聲響,看她走路的姿勢,就像被誰綁了右腳。那晚之後,守夜人就失蹤了,接二連三幾天,晚上村民們都能聽見鐵鏈扯動的聲音,別說沒人敢守夜了,全村人只要天一擦黑都早早地回了家,關門閉戶。
也偶爾有道士之類的晚上出去探個究竟,皆是有去無回。村民們不知那鐵鏈聲是哪來的,也不知道陳美蓮背的到底是誰的棺材,但他們都能肯定,她被鬼附身了。最奇的是,陳美蓮白天和正常人沒啥兩樣,也從來不知道晚上自己都幹了些啥,陳家人把她鎖在屋裡也好,捆在柱子上也罷,當晚村民們依舊能聽見她呻吟的聲音:
“我餓啊,我餓……”
雖然家裡人都瞞著她,但漸漸陳美蓮自己還是聽到了風聲。她倒是二話不說,乾脆就搬到了林家的老宅。林家的老宅自陳美蓮兩夫婦進城之後就一直空著,傳說也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宅子,離新村還是有些距離。說來也奇怪,自陳美蓮搬去那之後就再沒出現過怪事,一些年輕的村民也不知道當年的事情,但林宅附近的人卻沒人敢住了,是以那附近越來越荒涼,最後就只剩下了陳美蓮一個人。
“所以,你們才讓我晚上不要去那住?”
林景然點頭,“我是怕嚇著你才沒敢跟你講,你也別聽我舅舅講得滲得慌,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啊神的,我媽是因為我爸的事情精神壓力太大,才導致晚上夢遊。至於那個棺材,村民們當時都嚇得要死,說不定看錯了,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