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個不停,甚至把道路都擋完了。老劉自告奮勇下去看看,回來後忍不住嘖嘖搖頭:“還好你們小兩口沒坐前面的旅遊車啊,小姑娘你這肚子痛得太及時了!”
寧晨雖然已猜到出了什麼事,還是顫著唇問:“前面怎麼了?”
老劉道:“那車翻啦,連車子都散架了,哎…車上的人都被壓在了鐵架下面,不中用了……”老劉話沒說完,就撇嘴搖了搖頭。寧晨和林景然對視一眼,低頭沒有說話。
因為這通意外事故,小兩口一直到傍晚才到達落香村。林景然說母親有早睡的習慣,這時候肯定躺下休息了不好打擾,商量著去舅舅新建的小洋房擠一晚上。
寧晨雖然點頭同意,但心裡還是有些打鼓,雖都說鄉下人睡得早,但他們到達村莊時才六點過,怎麼婆婆這麼早就躺下了?而且景然常年住在城裡,兒子帶著新媳婦回來探親,婆婆不是應該很高興嗎?怎麼也不等等就睡了?
雖然有一肚子疑問,但寧晨也不好開口發問。隨著老公去了舅舅的小洋房,又是訪親又是吃飯喝酒,忙忙碌碌到九點才回到舅舅替他們準備的客房睡覺,倒也沒時間多想。
睡前,林景然主動提及白天的事情,聽他在那邊開玩笑地說笑,寧晨想了想,還是決定把一些事情告訴自己的新婚丈夫。咬了咬下唇,寧晨道:“老公,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
“什麼事?”
寧晨微眯眼,靠在老公身上幽幽道,“我小時候得過一場大病,當時醫生都說沒救了,我在搶救室連心跳都停了,我媽哭得死去活來,結果…後來又醒過來了。”
身為醫生的林景然聽了沒有大驚小怪,點頭道:“你那是假死。”
寧晨埋下頭,捏著被子手心全是汗,“可後來就發生了些很奇怪的事情……我病好後總是能夢見一個男孩子,我第一次在夢裡見他時,他大概和我差不多大,也就五六歲……過了些年,我再夢見他,他居然就和我一樣慢慢長大了。”
寧晨盯著老公的眼睛,說得有點緊張,“可是我一直都看不清楚他的臉,這麼多年都看不清楚……”
林景然聞言撲哧笑出聲,拍了拍老婆的腦袋道:“別胡思亂想,心理學顯示,有些獨生子女小時候太孤單就會在夢裡夢見小孩子陪伴自己玩耍嬉戲。估計晨晨你那場大病後覺得很寂寞,所以才會將這種情緒折射進夢裡,夢見另一個自己陪自己玩。”
“可是——”
寧晨還想說什麼,林景然已經打了個哈欠道,“明天還要去見我媽,快睡吧。”
“………”寧晨望著已經躺下的老公,扇了扇嘴唇終究沒再說出半個字來,她沒有告訴景然,每次夢見這男孩子都會發生不好的事情,比如今早的車禍。但好像每次,又是他提醒了自己,救了自己。
想到這寧晨心裡怪怪的,拉好被子也躺下來,不禁在心底對自己說了句:希望今晚別再夢見你。
【四】
午夜,寧晨又開始做夢。
這次,她似乎在一座陳舊的閣樓裡,房間靜謐而詭異。屋裡一絲風都沒有,但長長的窗簾卻被吹得老高,可奇怪的是,它們刮起來又落下後,敲打在視窗的牆壁上卻一絲聲音都沒有。
寧晨好奇,慢慢走近窗簾去看,發現它竟是大紅色的。除了窗簾,周圍的搖椅、木門、窗欞都是鮮豔奪目的大紅色。紅色,如此熱情而喜慶的顏色,在這間老式的閣樓裡卻顯得壓抑無比。
寧晨注意到,搖椅上沒有人,但它卻不由自主地輕微擺動的,依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此情此景,寧晨居然沒有一絲害怕,因為她知道,自己在做夢。而且,是一個很安靜,沒有一丁點聲響的夢,就好像陳舊的老式電影,聲帶壞掉了,它就這麼安靜地播放著。
就在寧晨伸手想摸摸搖椅時,身後卻忽然傳來叮地一聲脆響,驚得寧晨的手又收了回去。她回頭去看,只見蜿蜒而上的木樓下襬放著老式的大擺鍾,滴答滴答地響著,對,它不像其他東西,是有聲音的。
寧晨蹙眉,一步步朝擺鐘走去,眨眼間就見那人站在木樓樓梯口。與以前相同的,寧晨依舊看不清他的臉。見男孩子再次出現於夢中,寧晨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些生氣,她聽自己問:
“你到底是誰?”
男人沒有回答,她的聲音迴響在閣樓裡,“是誰,是誰……”
他歪了歪頭,似乎也在思索答案,然後轉身往樓上跑去。
“別走!”寧晨看他消失在樓梯口,亟亟追上去,一轉彎才發現自己上到了一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