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追查兇手。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崔放與Paul哥碰頭前後,幾條路上只有一輛救護車經過,唐尼暗暗記下了那輛車的車牌號碼。
之後就簡單了,順藤摸瓜,輕易查詢到了昏迷患者的出發地和目的地。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秘密潛進醫院檔案室,翻查了病例。原來那名病患是因為溺水,大腦一度缺氧而陷入昏迷的,至今沒有甦醒跡象。在病症描述上,並沒見到任何關於燒傷的記錄,據此推測應該是在大火之前就離開現場了。
繳納資費使用的全部是現金,簽字應該也用的化名。唐尼懷疑Paul哥為了保密,親手經辦了此事,於是順手複製了全部留有其筆跡的檔案。
掛上電話,雷霆發現丁冉情緒有些低落,以為他是過分擔憂,趕緊開解道:“崔放一直不信崔炎是死於意外,他急切想換回這個植物人,要麼是抱著幾分幻想,想等人醒來問明真相,要麼,就是想借那傢伙的名義搞出點花樣。既然現在我們已經清楚他的底牌了,量他也興不起什麼風浪的。”
丁冉幽幽望過來,大眼睛眨眨,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雷霆最受不了他這幅憂鬱又黯然的神色,恨不得立刻將人抱在懷裡好好疼愛一番,此刻只能心急火燎言語勸慰:“陛下!寶貝大人!乖,別多想了。我這條狗命硬著呢,先剋死我爸媽,又剋死你爸媽,連奔叔都剋死了,已經修煉成金剛不壞之身了,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丁冉扭頭望向窗外,喃喃自語:“是啊,連爸媽都剋死……命太硬了……”
十字路口的綠色行人標誌迅速閃爍起來,雷霆做好了重新啟動車子的準備。忽然一群打扮光鮮的少年呼啦啦從車前跑過,踩著交通燈變換的最後一秒,瘋瘋癲癲衝向街邊的小酒吧。
雷霆探頭順著那群人的背影張望過去,直到對方全部隱沒在門裡,才不甘心地收回了目光。後車見其遲遲沒有發動,不耐煩地接連按響喇叭,雷霆無奈,只好一踩油門開了出去。
行到東三條大道的路口,丁冉下了車。天有些涼,他忍不住將拉到頂端的拉鍊又用力提了兩下,手塞進口袋裡,腳步沉重地向家裡走去。
輕推開門,一陣溫潤的點心香氣飄散而來,客廳裡,丁爺清減許多的身影端坐於沙發上,正與對面依偎在一處的丁非夫婦談笑風生。
見丁冉愣愣站在玄關處,丁爺無限慈愛地招手將他叫到身邊,親切詢問著近況,又拿出精心準備的禮物,交給小兒子。丁冉面帶歡快笑容,嘴裡說著問候和感謝的話,卻又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茶杯裡的熱氣蒸騰而起,將面目迥然相異的幾人籠罩其間,這幅舉家團聚其樂融融的畫面,被渲染得一片模糊。
忽然,手機響了,丁冉悄悄退出客廳,一接起電話,就聽到大馬沒頭沒腦急切嚷道:“冉哥,冉哥,你快點來……”
53、來自天明的抱怨
裡島的夜;喧囂而瑰異。
炫目斑斕的霓虹燈影,將鋼筋水泥鑄造而成的摩登叢林妝點得富麗堂皇。車潮沿著暗青色的路面滾滾奔湧;匯聚成一條流光溢彩的夢幻星河。
這一刻的裡島是鮮活的;迷離的;舒緩的,沉醉的。瀰漫著街頭小吃的香濃氣息,嘈雜著本地話語的頓挫腔調,充斥著酒精與肉體的歡愉誘惑。性感小姐的耀眼紅裙扭捏著包裹住翹臀;高跟鞋敲擊著大理石臺階,的的作響。街頭藝人架勢十足地端起弓弦,一曲薩拉薩蒂的《鬥牛士之歌》從小提琴中激昂著盤旋而起。來自天南海北;膚色各異的人們;踩著城市特有的律動節拍;擁擠、碰撞於街頭巷尾,遊走、穿梭於酒桌與酒桌之間,享受著光影交織下半明半暗的曖昧時光……
這是一座不甘寂寞的島嶼,在這裡,本不該有夜晚的存在。
而這個夜晚裡所發生的一切,則完全是從幾名青春期少年蠢蠢欲動的獵奇心理開始的。
肯尼是大馬小馬在羅莎文中學的同學,新結交的死黨。父母是外交官,常年生活在國外,平時只有名老管家一起生活,難免寂寞無聊。這一天是他生日,幾個小夥伴實在想不出什麼新鮮樂子,就有人提議,一起混進夜店去玩玩。
這種聲色場所,自然是不允許未成年人出入的。於是一個叫峰仔的機靈鬼提出,可以幫大家偽造身份證件。如此一來,誰再扭扭捏捏不願意同去,就是沒膽量,沒義氣。而膽量和義氣,恰恰是少年們之間最被看重的品質。
十五六歲的學生仔,不管長得如何人高馬大,言行舉止間終究會流露出些許稚氣。打從一進店,就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