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短打,手長腳長,提著雙劍倒也英姿颯爽,看的宮女悄然臉紅,她陡然想起什麼,張嘴欲言,可秀白已經走遠,只能默默然嚥下嘴邊的話。
養心殿後院寬闊,等閒人不得進入,秀爺起手劍舞,長劍晃動,粉色花瓣飄落,飄帶若隱若現,他渾不在意。一圈一圈轉圈圈,只有執行冰心訣才能讓煩躁的心思安定下來,昨夜皇帝走後,他留下的話一遍一遍在腦海裡迴盪。
秀白想,他是否太過分?
非我族類不假,可他是皇帝,還是自明朝起最為英明的一代帝王,一次次容忍他圖什麼?美色?宮裡美人成群,他不過面容姣好罷了,追根究底,是個男人,玩男寵可不是好名聲,康熙應最厭惡男寵,歷史上記載,太子胤礽被廢,其中一條便是蓄養男寵,只差穢亂宮闈,所以,康熙十分講究,名聲。
可無所圖,秀白不信。
手中雙劍由慢到快,他如藏劍大風車一般迅疾。
心思漸重。
到底如何讓康熙情緒波動?
開心?憤怒?愉悅?難過?
如何做?
秀白覺得自己無法左右他,反而一直被他玩弄於鼓掌。
他喜歡直來直往,心思有十七八道彎彎的,不好相處。
劍舞停止,劍招起。
一套猿公劍法徐徐施展,由劍舞加成後的劍法凌厲囂張,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這是任務,秀爺這樣告誡自己,他不可如此激烈,劍招緩緩,氣勢一收,比起劍,更似舞,劍轉流雲,劍轉龍吟,心隨流雲。
劍招綿綿不絕,長劍善舞,一口生機接連不斷。
劍尖粉色光芒乍起,由劍尖蔓延。
一柄長劍,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
他從前只懂劍,不懂舞,在他看來,七秀坊劍舞只要有雙劍足矣,其中的舞,尤其是雲裳心經,更是不必要。我如劍,劍如我,長劍在手,誰人可擋?血影天宇舞姬,一把大扇子一把小綢傘,跳起舞來風華絕代,可那是劍舞?
從前的秀爺,驕傲,鋒利,如不可折彎的長劍。
師傅,七秀坊,公孫劍舞,便是立身之本。
如今的秀白,身處異鄉,獨自飄泊,茫茫不知歸處,孤身一人,如海上孤舟,沒了師傅,沒了秀坊,他唯一擁有的,便是公孫劍舞。
劍舞劍舞。
不光有劍還有舞。
劍氣鋒銳所向霹靂,扇舞柔媚殺人於無形。
只有剛柔並濟,才是劍舞。
福至心靈,他恍然大悟。
手中劍,不再如當年初出江湖,悄然間添一份婉轉。
半掩冰簾,絳唇鳴笛。
迴雪飄搖。
中華上下五千年,總有一兩個渣皇帝,除去渣渣,他需要用平等的目光來對待。也許他不是我族,可有他總比換個人當皇帝強百倍。
“啪啪啪。”
掌心響起。
秀白霍然一驚,長劍一轉,劍尖刺過,一招江海凝光,劍身滌盪,劍光萬千,施展開來,如江海碧波,滿目粼粼,百川會聚,千鋒一線。
皇帝於黑暗中溫柔看他。
糟糕!!
秀爺連忙半路該招,收劍已經來不及,龍池樂,秋高潛淵,危池龍隱,劍氣減低,連著一招劍影留痕,皇帝被擊出十尺遠,好在康熙有一定的功夫底子,及時避開要害,秀爺一劍刺中他的肩膀,劍尖處,豆大的血擴散,漸深漸重,明黃色裡衣上分外明顯。
“當。”劍落於地,發出沉沉之聲。
皇帝捂著肩,咧咧牙,苦笑:“朕不該驚擾你,劍真鋒銳。”
秀爺驚醒,喃喃:“我……”那句道歉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他練劍向來沒人圍觀,便是有,也是坊裡弟子,遞過劍招說不得還會被打回來。
所以……
秀白忽然覺得有些愧疚。
院子裡有守夜的太監,可皇帝穿著裡衣,一看便知是溜出來不想大動干戈,大太監自作自張驅散不少人,其中就有魏珠,當下見皇帝受傷,嚇得臉色慘白,咯咯兩聲,尖叫:“來人……來人……”
“李德全,狗奴才叫什麼!”
皇帝咬牙怒斥。
他晃晃悠悠站起來,一雙手扶住他,分走大半重量,他感到疑惑,看見對方不自然撇過臉,目光閃爍,心中一暖,皇帝道:“扶我去你屋子上藥,不要讓人看見。”
秀白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