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流露出風情。
穩住氣息,他語調微僵地問:“你來尋我做什麼?”
她眸子俏皮地眨了眨,狀若思索,跟著輕聲言語:“你突然跑走,一會兒又遣了丫鬟過來,我沐浴後沒見你返回,不想等,就來尋你了。唔……我不該來尋你嗎?”
被問得啞口無言,他定定注視著近在咫尺的美臉兒,像尊石雕般動也沒動。
杜擊玉不禁一嘆,她的嘆息總帶著柔軟意味,揉進淡淡的笑和淡淡的無奈。
她主動握住他的單掌,眸光投向一旁的客房,輕唔了聲,笑渦微漩。
“我記得這兒,那年與爹孃和師哥們一塊兒送刀譜過來,我在半途受了傷,就是躺在這間廂房裡安養的,你還來榻邊瞧我,陪我說了好些話。”
那時,她年歲尚小,卻已有憐惜他的心思。如果她的命夠強韌,能撐得過死劫,與他的緣分就該會久久長長。
刀恩海仍未出聲,憶及那時虛弱蒼白的她,心卻絞痛起來。
他一貫地面無表情,卻反握住掌中透涼的柔荑,猛地意識到她實在不該出現在這輕雪夜裡。
“你穿得太少了。”腦子裡想到什麼說什麼,他欲要解下披風為她披上,垂眼一瞧,才發覺身為新郎倌的他今兒個難得一身吉紅,胸前尚繫著一團喜彩,可不是他穿慣了的玄色衣物和黑披風。
“是呀,有些冷呢。”她臉容淡垂,嗓音在雪夜中輕飄,跟著軟軟地靠來,偎在他寬闊的胸前。
佳人投懷送抱,軟玉溫馨,淡甜幽味兒將他輕籠,刀恩海氣息有些不穩,因她而起的熟悉熱潮再次在體內橫流。
她靠在他左側,汲取著他身上的暖意,小子仍拉著他的單臂,有意無意地玩著他的粗指,狀若悠閒,彷彿她自然地就該這麼親近他、貼靠他、信任他。
望著她頭頂秀氣的發漩,胸中激盪化作難以言喻的情愫,他幾次試著啟唇,卻無法成聲。
忽地,她輕嗓從他胸懷中漾出,低柔無比。
“恩海……我們回房裡去,好不?”
他心口震動,氣短地道:“我、我……我們不能回房。”
“為什麼?”
身軀再次僵硬起來,他想也沒想竟蹦出一句——
“我們還不能圓房。”
“啊?!”杜擊玉一怔,仰高小臉近近瞅著他。見他神情古怪,峻目在殷紅的幽光中閃爍,下顎又繃得好緊,像是窘迫至極、遍尋不到解決的法子,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面對。
他內心尚有什麼顧忌?
“為什麼不能?”她鼓起勇氣,儘管頰已霞燒。“我們成了親,是夫妻了,圓房是理所當然的事,不是嗎?”
“我們……”
“你不想和我圓房嗎?”
“不是……我……”沒料及她的問話如此直接,語調柔軟無辜,卻犀利得教他難以招架。
口中不住地吞嚥唾液,他深呼吸,硬聲道:“你、你還不行……萬一要是懷了孩子,你身子怕要承受不起,所以……不能冒這個險。”
噗噗噗!她心花又朵朵綻放了,那蜜味濃濃泛起。雖然談論這話題讓人好生羞澀,使得她臉熱心更熾,但見他峻顏較她還不自在,輪廓僵硬猶如刀鑿,粗糙掌心竟滲出溫汗,杜擊玉的羞赧不禁稍減,反倒對他強作鎮定的模樣感到興然。
她想,她心腸是有那麼一點點“惡毒”的,知他嚴肅又不苟言笑,好不容易拽到他丁點兒弱處,就啥兒也不理,盡要挑開他冷靜自持的表相。
誰教他窘困的樣子這般惹人心動?
沒法子呀,既已心動,又怎能不去招惹?
“莫不是要再等足四個年頭,直到我將餘下的四顆『續命還魂丹』都服下了,確定心疾已然痊癒,咱們才能成為真正的夫妻嗎?”邊問,她一隻藕臂邊悄悄地探到他腰後,環抱著,感受到他健壯身軀猛地一顫。
她輕嘆,吐氣如蘭。“恩海,那還好久哪……況且這麼做,豈不是相互矛盾了?你娶我最終的目的是為了讓孃親歡喜,她不是盼著你們幾個兄弟娶妻生子、開枝散葉嗎?你既已尋我幫忙,我定要為你做到的。”
聽得這話,刀恩海肚腹如挨一拳。
他要她幫這個忙,起因毫不單純,他卻卑鄙得不敢坦誠。
他兀自怔忡不已,聽見她啟唇又語:“恩海,這身子我自個兒知曉的,我其實沒那麼嬌弱,已受得住許多事了。往後,我還要乖乖地調養練氣,讓自己越來越強壯,像尋常人一樣地生活,不會再給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