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小哥,您要幾個呀……十個!啊!多謝!多謝!咦!等等!這位小哥,您還沒付錢咧!”
白衣男子不以為意地拿起包子就往嘴巴里塞,繼續往前走。
“喂!你想吃白食呀——啊!”兩貫銅錢丟在小販面前。
小販楞楞地拿起那個可以再買四、五十個包子的銅錢。“我……我沒那麼多錢可以找……”
“不用!”丟錢的是個穿青黃色衣衫的斯文男子,他向小販露出一朵友善的微笑後,便又趕在那白衣男子後面。
接下來,賣燒賣、燒餅、李子、糖串、炒栗子的攤子都碰到了同樣的情形,小販們幾乎都瞪大了眼睛,紛紛從攤上探出頭,目送這兩個行徑怪異、氣質不俗的男子經過。
“打哪來的?真囂張。”
“該不是什麼皇親貴族的,瞧那派頭——”
“八九不離十,肯定是姓趙的……”
八九的確不離十,但差了二一,還是湊不到十。
“殿下,您一路上都在吃、吃、吃,肚皮不怕撐破?”青黃衫男子忍不住出言打趣道。
“好不容易來到江南一趟,不享受美食,豈不白費?怎樣——你要不要也來一點?真好吃耶!”白衣男子一口包子、一口糖串的,吃得不亦樂乎,只是教看的人口水直吞,壓抑一直冒出的噁心感——頗難接受那種配食法。
白衣男子席地坐下,眼睛則望向前方。“美景當前,胃口特別好,食物又如此美味,別怪我停不了嘴。”
蘇堤上樹影搖曳,楊柳輕揚,枝上鳥兒輕鳴鶯啼,微風送來陣陣花香,湖波輕漾,魚影綽綽,在倒映的山影間嬉遊,令人如置身仙境一般。
“他們宋人也真是聰明,逃難也會逃到這麼美麗的地方重建京城。”把最後一口包子塞到嘴裡後,還意猶未盡地舔著手指頭。
“殿下慎言。”
白衣男子揚揚眉。“有什麼好慎言的,這裡除了你我,就只有水中那些魚了,更何況就算有其它人聽到又如何?他們都可以不在意外有敵人環伺,躲在這山光水色飲酒享樂,宋人都不擔心了,你這個‘敵人’操啥心?”
沒錯!這兩個氣宇非凡的男子的確是皇親貴族,只不過不是姓趙的。相反地,他們屬於將趙氏王室從長江以北趕到長江以南的大金國,白衣男子最原始的姓應該是烏古,但後來在他的曾祖父學兵抗遼時,便改成有“王者”之意的“完顏”。所以他的名字叫做完顏勃烈,而他正是金國第三皇子。
另一位穿著青黃色衣衫的男子則叫楊玄,是為整個金國建立國家制度、漢化的大臣楊樸之後。
“殿下……”楊玄對這個狂傲的主子實在是又愛又恨。“您那狂傲的個性實在得改改,王上為了您這次的出言不遜,罰您閉門思過三個月,可是您卻偷溜出府,若讓王上知道,不知會惹來多大的責罰,更別提——”話是一口氣說出來的,不得不稍微喘息一下。“您竟然不顧危險的溜到宋國來,若讓宋人抓到,我們還有命嗎?”
“你別那麼會念好嗎?像個女人一樣。”勃烈用手挖著耳朵,滿臉無奈。若不是看在楊玄是他最知心的好友,又忠心耿耿的分上,早一拳打過去,讓他趴在地上找牙。
“殿下!我是為你好——”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決定了,以後我要叫你玄姐姐。”
楊玄瞠大了眼。“什麼?”
“你跟我大姐真寧有得比,一念起來都停不了。”真寧公主跟他同個母親所出,挺疼他的,只不過就是好嘮叨,總覺得這個姐姐應該改名叫真“吵——”幸好她已嫁人了。
“你——”什麼叫吹鬍子瞪眼,啞巴吃黃連,楊玄可真切體驗到了。
勃烈對他露出一個毫無心機的笑容後,便跳起身伸個懶腰。“別想太多,與其看到那個笨老頭一味做傻事,我還是離開那,眼不見為淨……”說到這,他眼睛玻Я瞬'。“順便來看看宋人的大本營長什麼樣?竟然會讓老頭迫不及待地想遷都。”
老頭?楊玄重重嘆口氣,會將當今金國皇帝叫老頭的,也就只有這個三皇子。“陛下遷都……也是為了讓北方的政權安穩下來,免得那些漢人不服會搗蛋。”
“不準為那老色魔說話!”提到他父王海陵王,勃烈的心情就變得很差。“現在別提他,破壞興致。”
原本是對至親的父子,海陵王對這三子一向寵愛有加,甚至將其幼名勃烈函賜給他,可當海陵王弒侄熙宗登上金國皇帝的寶座,並罔顧倫常的將那些被處死的宗親妻女全接進後宮寵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