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拜,你根本不瞭解畫畫!你錯了……你不該跟著我,我已經一無所有……”他用手抱住頭,沙啞的呻吟著:“子默不只燒掉了我的畫,他確實連我的才氣也燒掉了,信心也燒掉了……”
芊芊見他如此痛苦,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她緊緊抱著他,吻著他。卻無法把他的信心和才氣吻出來。
這種“發作”,變得越來越頻繁了。芊芊不怕過苦日子,不怕洗衣燒飯,卻怕極了若鴻的“發作”。她對畫也確實不懂,看來看去,都覺得差不多。因此,有一天,子璇和鍾舒奇來了,若鴻正好出去寫生了,她就迫不及待的把畫搬給子璇看。子璇看了,默默不說。芊芊的心,就沉進了地底。鍾舒奇納悶說了句:“經過這麼久,若鴻的手傷,應該完全復原了!”
“哎呀!”芊芊一急,淚水就衝進了眼眶。“手上的創傷,是可以治療的,心上的創傷,就是治不好!”她急切的看著子璇:“我好擔心,我好害怕!若鴻……他始終沒有走出子默帶給他的陰影,他就是一直認為他再也畫不好了!無論我怎麼鼓勵他,都沒有用!”“不要急,不要急,”子璇安慰的說:“他的功力還在,只是缺少了他原先的神來之筆……”
子璇的話還沒說完,若鴻已從門外衝了進來,顯然把這些對話全聽到了。他奔上前去,鐵著臉,把所有的畫都抱起來,抱到籬笆院裡,乒乒乓乓的堆在一起,就去找火柴,找到了火柴,就忙著要燒畫。
“燒了!燒了!”他嚷著說:“要燒就燒個徹底!燒個乾淨!再好的畫,都燒了!何況是一批爛畫!”
芊芊衝上前去抱住若鴻,不許他點火,拼命搶著他手裡的火柴:“不可以!若鴻!我不讓你燒!在我心目中,你是最好的!你的畫也是最好的!”“什麼是好?什麼是不好?你到底會不會分辨?”若鴻奮力推開芊芊,暴怒的吼著:“所以我說你笨,你就是笨!我從沒有見過像你這樣幼稚的女人!”
“隨你怎麼罵我,我就是不讓你燒!”芊芊哭著說:“這一筆一畫都是你的心血,一點一滴都是紀錄!不管它好還是不好,我就是要留著它,我喜歡!我喜歡……”
若鴻退後一步,用手抱住頭,崩潰了:
“停止停止!不要再對我說你喜歡,你的謊言像鴉片一樣,只能讓我越陷越深,讓我上癮,讓我中毒……”
子璇和舒奇,面面相覷。子璇忍無可忍,奔上前去,用雙手護住芊芊,指著若鴻的鼻尖,大罵著說:
“梅若鴻!你不要太沒良心!你對芊芊吼叫有什麼用?你畫不好畫,是你自己沒本領!把你的一腔怨氣,滿懷怒火去對子默發作!不要對芊芊發作!你這樣亂髮脾氣,燒畫撕畫,就能幫助你找回往日的才氣嗎?你就是逃避嘛!你用這樣來逃避那個真實的自我……你太沒出息了!”
“是啊是啊!”若鴻跌坐在地上,痛苦得不得了。“你說對了!我就是個逃兵,可是芊芊不許我逃,我連躲避的地方都沒有,我無處可逃,無處可容身啊……”
子璇瞪著他,說不出話來了。這晚,她回到煙雨樓,對子默沉痛的說了幾句話:“你成功了!你毀掉了若鴻,同時毀掉了芊芊!當若鴻不快樂的時候,芊芊也不會有好日子過!你已經燒掉了若鴻的才氣、信心和驕傲,他終於被你打垮了!也燒掉了芊芊的幸福!這樣的‘大獲全勝’,不知你每天夜裡,能不能安枕到天明?”子默顫慄的看著子璇,眼神憂鬱到了極點。
這天,子默來到了水雲間。
若鴻一看到子默,整個人都要爆炸了。芊芊嚇了好大一跳,蒼白著臉,對子默喊著說:
“你來幹什麼?驗收你的戰果嗎?要把我們趕盡殺絕嗎?你走!水雲間永遠不歡迎你!”
“若鴻!芊芊!聽我說……”子默力圖平靜,幾乎是謙卑的開了口:“我們都不是完人,當我們面對愛恨情仇的時候,我們誰都處理不好!誰都有自私、偏激、不理智,甚至可惡可恨的時候……我這一生,做得最差勁的事,就是燒了那些畫,這件事和‘死亡’一樣,簡直是無從‘挽救’的……”
“我不要聽你解釋,我不要聽你一個字!”若鴻雙手握拳,撲上前來,兩眼燃燒著怒火,他一把就揪住了子默胸前的衣服,吼叫著說:“這五年來,我把你當作我的良師、我的兄弟、我的摯友、我的家人!但是,我卻被這樣的兄弟殺戮得體無完膚!你的所作所為,對我而言,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午夜夢迴,想起我們所共度的那五年,我都會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齒!你以為你現在來對我說兩句‘不是完人’、‘愛恨情仇’的鬼話,就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