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會在乎他今天要去幹什麼,見哪些人,會不會給自己帶禮物,記不記得各種節日要與她一起過。這種小女人的心思,她一點也沒用在聞人身上過,可曾經對齊鈺,她卻是錙銖必較的。不過她想,這種不一樣的態度可能也和年齡、經歷有關,當初愛情對她來說還是嶄新的東西,所以她才會患得患失,而到了今天,身上又揹負著沉重的包袱,卻是不太會強求如何的甜蜜了。
這樣一番想來,她對這三個男人倒都不是有什麼特別感情的,至少絕對沒到了失去那人就心痛不已的地步。對高陽,或許有些喜歡,對齊放,是那種欣賞以及願意共度一生,對聞人,她不排斥,心裡卻仍舊有些芥蒂,畢竟沒人會願意在婚姻上被脅迫,更何況他和高陽還給了她一次非常不順利的婚禮,而婚後他的霸道蠻橫,無理取鬧的吃醋也讓她頭疼不已,甚至有那麼點不耐煩。
不過除非是不可抗力的影響,她向來信守承諾,既然已經答應過聞人夜寒,她就算一生都無法愛上他,也不會主動離開他就是。
她這一胡思亂想,羅曼諾夫就只能等到她的一陣沉默。他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臉,見到的就是在他看來顯得鬱鬱寡歡的小臉,心底一瞬間就不是滋味了。這兩個月他每天見到的都是這孩子純純的笑容,哪怕有刻意偽裝的成份,也讓人身心愉快,他甚至希望她就這樣一輩子留在他身邊笑得歡暢就好。而現在,這孩子竟然因為見到了幾個比她成熟的女人就難過成了這樣,真是……羅曼諾夫有些惱怒地吸了口氣,將一腔不滿都安在了那些無辜的貴女身上。
“狄安娜,看著我。”羅曼諾夫企圖讓聲音變得柔和一點,但效果一點也不好,他的聲音反而顯得低沉,好像在生氣一樣,讓君卿忙回過了神,認認真真地瞪著他不敢再走神。他將彎成一團的女孩往自己懷裡抱了抱,聞著髮間的瓊花香氣,說:“不要拿自己和那些人比較,你是你,她們是她們。貴族子女需要成熟穩重,這樣他們才能得到相應的奢侈享受,而你,你是我的軍械師,是記在羅曼諾夫族譜上的千金,你不需要刻意的成熟就能得到那些享受,甚至更多。”
隨著這個男人嘴巴的一張一合,君卿覺得自己好像被帶入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她是羅曼諾夫小姐,是一名尊貴的千金,是被性格冷酷寡淡的黑薔薇公爵捧在懷裡愛護的女孩。
這種高高在上,被位高權重的人呵護著的感覺,真的是很熟悉,就好像回到了十六年前,她還是淳于家的二小姐時。那時的她是京城貴女,被作為軍部大佬的祖父寵愛庇護著,生活得有滋有味,就算是滾在花園裡玩泥巴,旁人也會說這孩子真活潑聰明,真有想象力。
可這種感覺,又是陌生的。因為她已經有十六年沒有享受過這般的感覺了。說到愛護,無論是秦青謝崇還是秦佑臣高陽都是愛護著她的,可他們能夠給予的呵護卻不能讓君卿獲得恣意和自由,她仍舊揹負著一切,忙忙碌碌,戰戰兢兢,忐忐忑忑,無法輕鬆。說到位高權重者,齊天毓是當仁不讓,他對自己的確也很疼愛,並且是獨一份的愛護,可這種愛護是建立在她是一名出色的軍人、軍械師、準兒媳上的。至於後來在她嫁給聞人夜寒後,他仍舊愛護她,甚至程度更深的緣故,她倒是不清楚,就是這樣的不清楚,反倒讓她有些不安,就好像是偷竊來的,總是覺得名不正言不順。
現在,她就在一個羅曼諾夫懷裡感到了這種令人渾身一輕的滋味,好像預見到了多年後徹底整垮沙皇的那種卸掉仇恨的感覺,那樣神奇和不真實。
“記住,狄安娜·羅曼諾夫只有兩個義務,不忤逆我,和過得高興。”這句話有些煽情,可羅曼諾夫的眼神卻很認真嚴肅,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他說:“至於保護你的性命,維護羅曼諾夫家族的榮光,貴族之間的交際周旋,都不需要你操心,所以,成熟對你來說沒有必要,你只要順其自然就好。”
君卿聽了,心裡卻只是愈加發冷,她想到的是,此時這樣疼愛著自己的男人知道了她來到他身邊,不過是卑鄙地想偷走他的東西,到那時他們之間會是怎樣的結局?
她抬頭看著也看著她的男人,側身將腦袋埋進了他的胸口,他的胸肌本能地緊繃起來,好像蓄勢待發的雄獅,可不一會兒,他的身體就微微放鬆了下來,似乎是卸去了警戒。她悶在他懷裡,感覺到他的大手在她的背脊上輕輕拍撫,聽著他要求:“別在為那些無聊的事亂想了,嗯?”
“嗯。”她乖巧地答應。
羅曼諾夫悄然鬆了口氣,終於哄好了。到這時他還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