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岐也問:“怎麼了啊?”
何向東急道:“這火鍋裡面的熱油忘記倒了。”
“那怎麼辦啊?”方文岐也著急問了。
何向東一咬牙:“實在不行就倒我褲襠裡吧。”
“啊,那不得燙熟了啊。”
何向東道:“我是無所謂啊,實在不行給我爸當下酒菜也行。”
觀眾都笑得不行了,這孩子真沒溜兒。
“去,別胡說八道啊,這可是傳宗接代的事情,哪能燙熟了啊,得另外想辦法。”方文岐道。
何向東道:“不行是吧,那行吧,就讓我爸用勺子把這熱油都給舀出來吧。”
方文岐點頭道:“這行。”
何向東繼續道:“這舀半天總算是舀完了,這正要走,我們行話叫腳行,就是用腳行走。”
方文岐嫌棄道:“行了就別說你們那行話了。”
何向東笑笑道:“這正要腳行,壞了,走不了了。”
“怎麼了?”
何向東急道:“還能怎麼啊,我這身上掛著百來斤東西呢,胯下還有一個大火鍋,這怎麼走啊。”
“是啊,走不了了。”
何向東一拍手,道:“哎,我爸給我出了一好主意,讓我掏耳朵,掏著耳朵走路,這樣走不快就正常了嘛,總不可能有人掏著耳朵還跑著走的吧。”
說著,何向東就學著身上掛著一堆東西,還邊掏耳朵邊張開腿蹣跚地走路,這種憨態讓觀眾看到都忍不住笑起來。
方文岐也笑,說道:“這是個好招。”
何向東轉頭一笑:“是還行,可我還沒出這門呢,又出事了,這東家張老闆來了。”
方文岐也驚訝道:“啊?人家這時候來幹嘛啊?”
何向東道:“還能幹嘛,這四十桌的菜才上了三十五桌,這人家能不來嗎?”
方文岐又問:“那剩下那五桌呢。”
何向東在身上一扒拉:“這不全在我身上了嘛。”
“嗬,是厲害的。”
何向東繼續道:“那張老闆一見我爸就問了‘我說何師傅,那剩下五桌菜呢,怎麼沒……沒……’完了,瞧見我了。”
“壞了。”方文岐也道。
何向東分別作出張老闆和他爸爸的形態對話:“那張老闆就問我爸‘這孩子是誰啊’,我爸也就說‘這是我們那兒一學徒’,張老闆又問‘這怎麼那麼胖啊’,我爸解釋了‘這不在後廚幫忙嘛,一熱一熱就漲起來了嘛’。”
“熱脹冷縮啊。”方文岐驚呆了。
何向東道:“人家張老闆是什麼人,人家一看就瞧出來了,我爸都騙不了人家,這沒轍了,人家非要拉我們去裡面對賬,我爸拗不過他,就都去了,這一進房,裡面盤了一個大火炕,人家家裡老太太是老寒腿,要盤火炕,她是暖和了,我可熱壞了。”
方文岐也應道:“那可不是,你身上還有五桌菜呢。”
何向東也道:“是啊,我爸和張老闆在對賬,我都熱得不行了,只能提起這大褂的下袍扇扇,能通通風,降降溫,這一扇二扇,壞了。”
方文岐又問:“怎麼了?”
何向東急道:“我這褲襠下面有個火鍋啊,前面把熱油舀出來了,底下炭沒弄出來啊,一扇二扇,這炭又燃了。”
“啊?”方文岐目瞪口呆。
何向東道:“我也沒轍啊,那燙的我屁股都快熟了,那黑煙從我脖子後面衣領裡面呼啦啦冒出來,弄得我是滿頭都是汗啊,那汗水就跟自來水往下灌一樣的。諸位都知道,我還有一個麵糰子捏成餅放在頭頂,用帽子擋著呢,這一出汗,這麵糰就化了,白漿水就順著我臉往下流。”
“嚯,這壯觀。”
何向東繼續道:“這張老闆就看見了,當時就嚇一跳,急忙問‘這孩子是怎麼了,腦袋流的這是什麼東西’,這也是就是我爸了,別的人遇到這種情況鐵定是答不上來的。”
方文岐捧著道:“那你爸爸是什麼說的啊。”
何向東道:“我爸爸就說了‘我們這孩子就這樣,一熱他的腦漿子就刺溜溜往外冒。”
“啊?”方文岐傻眼了。
觀眾也哈哈大笑。
一老一少朝觀眾一鞠躬就下臺了,這段相聲叫《造廚》,是個傳統的老段子,這爺倆也把最後的底給改了,原本的底是“我們這孩子就是個奶油腦袋”,現在改成“一熱就流腦漿子”,笑果更好一點。
待到兩人退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