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逼近了範書婷,漲紅了臉大叫:“你最好離我遠遠的,免得我瘋病發作,把你給勒死!”喊完,他拋下了手裡的餐巾,就對樓下衝去。
到了大街上,芷筠和竹偉都早已不見人影。他跳上了自己的汽車,發動馬達,就往饒河街飛快的駛去。一路上,又超速,又闖紅燈,他完全顧不得了,所有的意識、思想,和心靈裡,都只有一個渴望,見到芷筠!解釋這一切!是的,解釋這一切,他必須儘快解釋,因為,芷筠顯然是誤會已深,而心靈上,已傷痕累累了!好不容易,車子到了芷筠的家門口,一眼看到窗內的燈光,他鬆了一口氣,還好,她回來了!最起碼,她沒有負氣在街上亂跑,那麼,只要見到她,只要講清楚,她一定能瞭解的!一切的隱瞞,一切的撒謊,一切的做作,只為了怕失去她!下了車,他站在她家門口,重重的、急迫的敲著房門。
門內,芷筠的聲音清楚的傳了出來。
“殷超凡,請你走開,不要再來打擾我,我決不會開門的!”
“芷筠!”他喊:“芷筠!你開門!你不要誤會我,你要聽我把話講清楚!”“我不聽!”芷筠的聲音裡帶著哽咽。“你捉弄我還捉弄得不夠嗎?如果……如果你還有一點存餘的良心,就請你……饒了我吧!”聽出她聲音裡的哽塞,他更急了,更慌了,更亂了,他重重的拍著門,大叫著說:
“芷筠,你開門!你聽我說!”
“我不聽!不聽!不聽!”她也叫著。
“芷筠!”他把臉孔貼在門上,放軟了聲音,哀聲求告著:“我求你開門,我從不求人什麼。”
她不應。“芷筠!”他柔聲叫。
她仍然不應。“芷筠!”他大吼了起來。“你再不開門,我就要破門而入了!我就不相信,你這一扇門阻擋得了我!”他用腳重重的踹門,又用拳頭重重的捶門。
“豁啦”一聲,門開了。芷筠滿臉淚水的站在門口,張著那滿是水霧的眼睛,驚愕、悲痛、困擾、而無助的望著他。
“你到底要怎樣?”她喘著氣問。“請你不要——欺人太甚!”聽她用“欺人太甚”四個字,他覺得心都碎了。也覺得被曲解,被侮辱了。相識以來,他何曾“欺”過她?只為了範書婷的一場表演,她就否決一切了!他推開她,直闖了進來,把門用力的關上。他直直的望著她。
“你認為,我們之間,就這樣完了?”他問,聲音裡不由自主的帶著火氣。“就這樣完了。”她簡短的說,退後了一步。
“因為你發現我是臺茂的小老闆?”
“因為你自始待我沒有誠意!”
“誠意?”他惱怒的大叫了起來。“就因為太有誠意,才處處用心,處處遮瞞!你動不動就說我們是兩個世界裡的人,我敢說我的身分嗎?我敢告訴你我出身豪富嗎?你如果有點思想,也不能因為我是殷家人而判我的罪!你講不講理?你有沒有思想感情……”“不要吼!”她含淚叫:“我不管你的動機,我只知道你一直在欺騙我!即使你沒有欺騙過我,經過今晚的事,我也不能和你繼續交往了!殷少爺,你請吧!我渺小貧窮,無意於去和什麼穿露背裝的女士爭寵……”
“露背裝!”他大吼大叫:“原來你居然相信有個什麼穿露背裝的女人!上星期我幾乎天天和你在一起,你說說看,我有什麼時間去華國?那是範書婷捏造出來的,你怎麼這麼愚笨,去相信範書婷……”“範書婷?”她瞅著他,含淚的眸子又清亮,又銳利,又冷漠。“難道你和範書婷之間,也什麼事都沒有過嗎?你敢說沒有嗎?否則,她為何要捏造事實?”
他瞪著她,結舌了。和範書婷之間,雖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事”,卻也不能說完全“沒事”!一時間,他說不出話來,只是睜大眼睛,緊緊的瞪著她。一看他這表情,芷筠心裡已經有數。她廢然的垂下頭,憂傷,疲倦,而心灰意冷。
“請你走吧,殷超凡!我不和你吵架,也不和你講理,只請你高抬貴手,放我一條生路!你也目睹了你家人親戚對我的態度,我和你在一起,能談得上未來和前途嗎?事實上,你也明知道沒有未來和前途的,否則你不會隱瞞我!我瞭解,我懂得……”她的睫毛低低的垂著,聲音冷淡而清晰,柔弱而固執:“我在嘉新上班,接觸到的商業界大亨也不在少數,你們這些公子哥兒,追求片刻的刺激,逢場作戲……”她開始搖頭,重重的搖頭,長髮在胸前飄蕩。“我們這場戲可以閉幕了。”“芷筠?”他被觸怒了,傷害了!他沉重的呼吸著,不信任的望著她。“我們今天才發過誓,而你仍然認為我在逢場作戲!”“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