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東眼睛亮了起來—沒辦法,他們史藥錢賭坊上下一心,只要見到銀子就自動精神一振。
“既然公子都這麼有誠意了,我就去通報一聲兒,不過頂多是盈姑娘和多姑娘見你,愛姑娘怕是沒法子下床了,她前兒個被那個天殺的巡按大人打了三十大板子,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的……”阿東說著說著忍不住氣了起來,“哼!那個巡按大人就不要給我遇見,給我撞見他呀,我非得好好打他一頓,替愛姑娘消消氣不可。”
子言苦笑了,可是一聽見愛愛受傷如此之重,他又是心痛又是自責,一時之間冷汗滿額,恨不能能立刻化為鷹鳥飛至她身畔,好好地向她懺悔致歉,懇求她的原諒……
正在胡思亂想,心碎神傷之際,一個清秀淡雅的女子緩緩下了樓,清亮精明的眸子懷疑地盯著他。
“這位公子,聽說您想找愛愛?”
“是,還請姑娘通融。”他拱手為禮,滿面焦急。
盈盈打量著恂恂儒雅,猶如玉樹臨風的他,心底不禁喝了聲彩—
好一個翩翩溫雅的書生,他該不會就是……愛愛心上的那個人兒吧?
仔細觀察著他眸中的急切與幾優心,她更加確定了這一點,只不過人來得太蹊蹺,她還是不能就此放行。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與我們家愛愛是何關係?”她的目光咄咄逼人。
子言凝視著她,眼底閃過了一抹痛楚,溫和地道:“在下姓君名子言,如果愛愛願意的話,我希望成為她白首偕老、死生契闊的身邊人。
譁!
盈盈呆了呆,沒想到一臉斯文的他竟然有膽子說出這麼大膽的話來。
“你很喜歡愛愛?可是我從未見過你。”她盯著他。
他沒有回答,只是焦急地祈求道:“可以……讓我見她一面嗎?”
盈盈又好氣又好笑,看著他頻頻抬頭,失魂落魄地望向樓上,就知道這個男人根本除了愛愛之外,其他事兒完全是聽不進耳裡心裡去了。
“要見她可以,”她眼珠子一轉,笑了,小手一攤,“得有過門費,五百兩銀票!”
她故意敲詐刁難,沒想到他想也未想,感激地一點頭,掏出了一張龍頭五百大票就交給了她。
“多謝姑娘成全!”話一說完,他就咚咚咚越過她直衝樓上了。
“喂?喂?”盈盈也傻眼了。
還真的……五百兩說給就給啊?看來這個人是非常有錢,被敲五百兩銀票連眉都不皺一下……
“愛愛,好樣兒的,這個很有錢喔……”她情不自禁替愛愛高興了起來。
緊懸著一顆心上了樓,樓梯的盡頭處只有一個精緻典雅的房門,應當就是愛愛的閨房了。
他微顫著手,屏息著輕輕剝啄敲擊了兩聲—
“進來。”是愛愛柔弱的聲音。
他心頭一酸……
曾幾何時,活潑有生命力,隨時隨地像是抹燦爛陽光的愛愛變成這般虛弱……
都是他!
他推開了房門,一眼就見到趴在床上憔悴清減,意興闌珊的愛愛。
兩天不見,她變得瘦削衰弱,就連一向紅嫩嫩的臉蛋兒也蒼白了……
“……愛愛。”他輕輕地,試探地低喚,眼眶驀然溼熱了。
愛愛僵住了,她緩緩地,稍嫌困難地抬起了頭,隨即睜大了眼睛—
一股狂喜瞬間湧人心坎底……他沒走?
只是喜悅迅速被委曲與怒氣取代了,“你來做什麼?
她語氣中的敵意如此之重,子言胸口一緊,卻堅定地踏向前兩步,來到了她床畔,“對不起。”
她眯起了眼睛,怒氣與受傷感未消,一股心頭火瞬間爆發,“你來做什麼?巡按大人?是不是來瞧瞧打得夠不夠重?如果不夠重的話,是不是還需要再補打幾板子?”
“對不起。”他緩緩地半屈了一膝,守在她床前執起了她冰冷的小手,低沉深痛地頻喚,“對不起,對不起……”
不知怎的,愛愛的眼眶迅速地紅了,鼻頭致命地酸楚了起來—
她滿腹的火氣和怨氣竟然漸漸在融化……
就因為他眉宇間深深刻劃留下的自責嗎?還是因為他玉面憔悴傷痛的痕跡?還是因為男兒有淚不輕彈,膝下有黃金,可是他卻痴痴地半跪在她跟前,讓抑制不住的淚霧蒙上了眼底?
“可惡!”她忍不住破口大罵,卻是邊罵邊掉眼淚,“你……你最會用這一招,你……為什麼你只要一難過,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