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絲感慨與無奈。
“為什麼不把他找回來?”她問。
“他無心於此,就算知道了他的行蹤也沒用。”他一嘆,“英器的個性和英司不同,他是個只會為自己而活的男人。”
“噢……”聽完他的話,知裡莫名的有些沉重。
看來鬼冢家雖是黑道的權力重心,但其中甘苦卻不是外人所能體會的。
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目、一個深沉陰鬱的長男、一個離家出走的麼兒,再加上一個年幼無知的小孩……難道這就是她即將參與其中,併成為一分子的鬼冢家嗎知裡抱著已經沉睡的鐵也回到他的臥室,她輕手輕腳地將他放在床上,併為他蓋妥被子;望著他天使般的小臉,她愛憐地在他額上印上一吻。
站起身,回過頭,她驚見站在門口的英司,不禁心想,他站在那裡多久了呢“他已經睡了。”不知道為什麼每被他那麼盯著時,她就覺得渾身虛乏。
她走到門口,但他卻沒有讓開的打算。
這個女人,這個昨晚跟他歡愛過的女人,竟搖身一變成了他父親的女人!她如何能仿若無事的,和他們兩父子發生親密關係?她以自己的身體當籌碼進入鬼冢家,貪圖的又是什麼“我該叫你繼母,還是叫你森川小姐?”他勾起一抹輕佻的邪笑。
“隨英司少爺高興。”她知道他不喜歡她,但她覺得自己沒必要受他的氣。
他冷笑一聲,“委身給一個老先生,你圖的是什麼?”
圖?她才沒圖什麼呢,黑幫家族有什麼好圖的!?
“鬼冢老爺是個好男人,比起一些自以為是、粗鄙無禮的年輕人,我倒寧可跟著鬼冢老爺。”雖然她和鬼冢雄三隻是掛名夫妻,甚至連個儀式都沒有,但她實在無法忍受他對她的明諷暗嘲。
“你……”英司濃眉一揪,眉心處青筋暴突。這可惡的女人,她不只要了他,還打算欺騙他那個毫不知情的父親!?
他真想立刻揭穿她的假面具,只是那麼做,父親三代頭目的顏面何存?他這個準四代頭目的尊嚴,又會遭到如何的踐踏“抱歉,請你讓開。”她寒著一張臉,端起繼母的架子,“我還要回去服侍老爺睡覺。”
其實她和鬼冢雄三各睡各的,而且他還特地為她在內室另闢一處暗室。
英司冷然一笑,向旁邊退了一步。
好,他倒要看看她能在他手底下,玩出什麼花樣來!
“晚安了,繼母。”他冷笑著說。
知裡瞥了他一眼,轉身離去——新宿歌舞伎町
土屋組土屋信一是尊王會底下一個勢力龐大的角頭,歌舞伎町一帶近五成的特種行業都是尊王會所有,而負責管理其中一部分的,就是現年四十五歲的土屋。
“大哥,森川來了。”上屋的親信中島,走進他的辦公室裡報告著。
“嗯,”他點點頭,“叫他進來。”
中島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帶著一名禿頭微胖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叫作森川光男,也就是知裡的父親。
“土屋先生……”森川滿臉堆笑地走近土屋的桌邊。
“有什麼事?”土屋有些不耐,要不是看在他還有點利用價值,他才懶得理他。
“是這樣的,”森川摩挲著兩掌,嬉皮笑臉地,“我女兒已經進了鬼冢家,接下來我要怎麼做呢?”
“不用你操心?”土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自有主意,你只要負責將你女兒,放到那死老頭身邊就夠了。”
“可是我擔心知裡的安危呀!”他虛情假意地說。
土屋一哼,“擔心就別把她送進鬼冢家呀。”這沒出息的傢伙還不是想利用女兒的身體得到一些利益,說什麼擔心!?幸好他生的是還有點“用處”的女兒,要是生了兒子,看他拿什麼餬口。
“土屋先生,別生氣。”見他有點動怒,森川連忙涎著笑臉說:“能為上屋先生盡點心力,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就算犧牲了女兒又算什麼!只不過犧牲也得有所代價,更何況將來還得靠我跟我女兒聯絡,不是嗎?”
土屋臉色一沉,“你在威脅我!?”
“不敢,”森川嘿地一笑,“我只是擔心那丫頭,不肯配合土屋先生的計畫罷了。”
土屋瞪視著他,雖怒卻不言,他暗忖,森川這隻瘌痢狗咬著的可是他的尾巴,以目前的情形看來,他還得讓他咬上好一陣子。
鬼冢老頭時日無多,而鬼冢英器又下落不明,屆時能與鬼冢英司爭奪頭目之位的,就只有身為繼室的森川知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