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彎腰地一躬。
“唔,我是鬼冢英司。”英司點了頭,等著眼前的她抬起頭來。
知裡緩緩地直起身軀,一抬頭,她迎上了一雙銳利的眼睛,那雙眼睛深處有著濃濃的戒慎:直覺告訴她——鬼冢家的長男並不歡迎她。
待看清知裡,英司的胸口就像被狠狠地打了一拳似的——她是森川的女兒?是父親的繼室她……她不是昨晚把初夜交給他的女人嗎!?
昨晚她悽悽惻惻地說,自己即將嫁給一個連見都沒見過的男人,原來指的就是他父親,此時跟在他身後的勝久也認出了知裡,“她……”他壓低聲音,似有話想說。
英司給了勝久一個眼色,示意要他噤聲。
該死!他居然上了父親的女人!
知裡怯怯地瞄著一臉寒霜的英司,心底除了敬畏之外,還有一種不知名的愛慕;這愛慕不全是因為他長得實在太迷人,而是他給了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悸動。她不記得自己曾經見過他,為何卻覺得他像是曾經活在她記憶裡呢望見她陌生的眼神,英司不由得怒火中燒。這個女人在和他上了床的隔天,竟然就能表現出一副未曾謀面的樣子“我帶鐵也回去睡覺。”他冷冷地說。
“不要!”鐵也從他懷裡掙扎開來,“我還要跟阿姨玩。”
“鐵也!”他板起臉孔,神情十足地陰鷙駭人。
鐵也癟癟嘴,眼睛裡泛著委屈的淚光,視線一轉,便看向了知裡——“不要緊。”知裡見他哭喪著小臉,萬分不捨地伸出手臂,“來……”
鐵也小跑步地衝進她懷中,直將小臉往她懷裡蹭。
“待會兒我再帶他回房去睡覺吧!”知裡望著英司那冷若冰山的俊臉,柔聲說道。
英司揪起濃眉望著她——這個看似天真單純的女人,居然有如此高超的手腕!?她不只哄得他父親開開心心,還將他兒子收得服服貼貼……不,先被收服的不是他父親和兒子——而是他!
該死的女人,昨晚的事,該不會也在她的計畫之中吧“英司,難得鐵也和知裡那麼投緣……”鬼冢雄三笑著說:“你就把鐵也交給知裡帶吧。
“
“是。”父親都開口了,他怎好再說些什麼,“那我先回去了。”話落,他領著勝久離開內室;在轉身前的那一瞬,他又一次地斜覷著她。
瞥見他那一記冷冽的目光,知裡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她感覺得出來他是敵視她的,但為什麼呢?她的存在對他來說很礙眼嗎?還是他無法接受,父親討了一個比他年輕的繼室“知裡,”鬼冢雄三見她發愣,開口問道:“你怎麼了?”
她搖搖頭,“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鬼冢先生他……不怎麼歡迎我……”
“爸爸沒有不歡迎阿姨呀!”偎在她懷裡的鐵也,抬起無邪的小臉,“他只是太害羞了。
“說著,他逕自咯咯地笑了起來。
聽鐵也那麼一說,鬼冢雄三也忍不地笑著說道:“英司他就是那個死樣子,你別想太多。
“
“噢。”是這樣的嗎?為什麼她覺得事情沒那麼單純“身為三代代行,他身上揹負著許多壓力與期望。有人希望他能帶領尊王會走進一個新時代,也有人想把他從準四代頭目的位置上拉下來,為了尊工會,為了鬼冢一族,他不得不如此。”
“原來黑幫這麼複雜呀!”聽著鬼冢雄三娓娓道來,知裡不禁對尊王會這個關東最大組織,產生了好奇。
鬼冢雄三哼地一笑,“在這個世界裡,可不是要狠鬥勇就能站得住腳,黑社會也有黑社會的悲哀與無奈,生在鬼冢家並不如外人所想那麼幸運。”
“既然這麼辛苦,為什麼不乾脆解散尊王會?”她天真地問。
鬼冢雄三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尊王會底下角頭近百,幫眾三萬,不是一聲解散就能了事的;黑社會有黑社會維持平衡的一套法則,尊王會一旦解散,整個關東的地下組織也會跟著改朝換代,到時只會讓地下秩序徹底癱瘓,再說鬼冢一族掌理尊王會已近百年,為了傳承,我是絕不會解散尊王會的。”
“如果鬼冢少爺他不想接掌呢?”
“英司骨子裡是個很傳統的男人,他知道身為長子的自己有那樣的責任及義務;英器已經離家,尊王會的擔子除了他,也沒有誰可以扛了。”
“英器是——”聽起來似乎他還有個兄弟。
“英器是英司的弟弟,二十歲就離家了,聽說他人在國外,但確實的行蹤,我並不清楚。
“一提起英器,鬼冢雄三臉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