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慢地小心翼翼地爬上了樓梯。
來到物證科的辦公室內,老李一介紹,眾人紛紛站起身來,讓座的讓座,倒水的倒水。
“你們就別忙活了,我們家耀祖呢?”沈瓊冷冷地問道。
她一邊說著,一邊舉目四望。果然,檔案科內左右兩側各有一扇鐵門,分別掛著“資料”和“物證”的牌子。
“徐科長剛接了個電話,去醫院了,好像就是為了太太的事。”一個科員插了話。
“為我?哼!我死了他都不會管。他已經兩天沒回家了!”沈瓊突然一拍桌子,淚水頃刻間盈滿了眼眶。
老李下意識地向左跨了一步把朱莉正好擋在了身後。
眾人圍攏過來:“嫂夫人,您別急,坐下說、坐下說。”
“我不管!今天無論如何你們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不然,我就死給你們看,反正也活不下去了!”沈瓊突然站起身來分開眾人徑直來到朱莉面前。
朱莉趕緊站起來,在沈瓊的瞪視下她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簾。
“你就是朱莉吧?”
朱莉不自然地點了點頭。沈瓊抬手一記耳光:“不要臉的狐狸精!”
朱莉雙手捂著臉抽泣著跑了出去。
好像用力過猛了些,沈瓊突然捂住隆起的肚子,表情痛苦萬狀。
老李趕緊拉過一把椅子。穀子扶著沈瓊慢慢地坐了下來。
“給我一點水。”沈瓊的聲音很虛弱。
一科員立即端來一杯熱水。沈瓊接過杯子。可是手上無力,一杯水竟翻倒在腿上。她“啊”地叫了一聲。
“不要緊吧。”
“趕緊打電話叫醫生來。”
眾人也不便伸手幫著擦拭衣服檢查傷處,只好七嘴八舌地出主意。
沈瓊紅著臉,喚過穀子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穀子直起身來說:“太太說不礙事,只是想請幾位先生迴避一下。”
眾人知趣地退到門外。穀子最後退出來關上門守在門口。
“科長也是,太太都這樣了還兩天不回家……”
“咱們這位嫂夫人可不善呀……”
“哎,等喝滿月酒的時候咱們叫上朱莉,你說她敢不敢去……”
“你小子損不損?哪壺不開提哪壺……”
眾人正說得興奮,門突然開了。頓時一片寂靜。
“我們走。”沈瓊對穀子說。
老李說:“嫂子,我去給你叫輛車。”
沈瓊冷冷地說:“不必了。”
老李搖搖頭一臉無趣的樣子。
“您慢走啊,您走好……”沈瓊沒有理會眾人拐過樓道下了樓梯。迎面上來了幾個人。沈瓊注意到為首的那個面目冷酷的人打量了她幾眼。
這時從她身後傳來一聲問候:“佐藤先生好。”
“嗯。”那個人應了一聲,與她擦肩而過。
“混蛋!”當佐藤路過物證科門口的時候,發現裡面的人湊在一起興高采烈地聊著什麼。沒有一個人在幹正事。
科員們像彈簧似的跳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的科長呢?”佐藤吼道。
沈瓊感覺到,一雙蛇一樣冰冷的目光正射在她的背上。她的內心像沸水一樣翻騰著。從大樓到門口的距離讓她感覺是那樣的遙遠。作為一個“孕婦”,她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蹭過去。捱到門口時,她感到衛兵好像動了一下。剎那間,她差點將懷中的東西取出來塞給穀子,然後她就會撲向那個衛兵。她想好了,死死抱住衛兵的腿,也許穀子能有脫身的可能。
沈瓊的感覺是準確的。當時佐藤的確正透過物證科的玻璃窗觀察著她的背影。他本想打電話叫衛兵截住這個假冒的徐太太,但最終還是把話筒放了回去。
他吩咐身後的四個特務跟上去,不要驚動她。一旦查到她的住處或同黨,立即回來報告。這四個人一直跟在他的身邊,能力是可以信任的。隨後他命令物證科的科員們立即核實每一件物證的狀況。最後,他又派出人手,分別趕赴醫院和徐家,要求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徐耀祖。
佈置完這一切,佐藤在內心為自己的進步而感到由衷的高興。
出了大門向左一拐,沈瓊就能夠看到幾百米外那輛黑色的“別克”牌轎車。按照計劃,她應該從容地走過去,上車、撤離。
路上很靜,行人很少。微風輕撫著路邊高大的法國梧桐,點點陽光仍然把溫暖播灑在她的身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