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來。
『這個喔!嗯——有點難以啟齒。』
「是嗎?是不是〃大勢已去〃的意思?」
『哈哈哈——對對對。去了勢以後,的確是大勢已去。』
與板倉老師相比,我這個蔡老師實在應該汗顏。
雖然雨子在臺南,但臺南的冬天並未因此而多雨。
臺南冬天的乾燥溫暖是我喜歡臺南的主要原因,不過我現在卻期待著下雨。
正如AmeKo一樣。
一直等到11月底的某個星期二清晨,天空才開始飄了一些雨。
那天AmeKo來上課時,還背了一個紅色揹包,我很納悶。
我記得那時我正在教她李商隱的《夜雨寄北》:
『——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我的窗戶雖然面朝北方,不算西窗,但此時窗外卻正淅哩嗶啦地下起雨來。
像是聽到聲響的獵犬,AmeKo躍身而起,直奔窗邊。
「Man…Zai! Man…Zai!(萬歲)」
AmeKo高舉雙手,情緒有點亢奮,像收到芭比娃娃的小女孩。
「Mo…Mo…Ta…Ro 桑,Mo…Mo…Ta…Ro 桑——」
AmeKo唱起歌來,邊唱邊拍手。
『咳咳——AmeKo同學,現在是上課時間。』
「是嗎?」AmeKo將她的手錶湊到我面前:
「現在是8點1分,輪到我是老師了。Man…Zai! Man…Zai!」
沒辦法,形勢比人強,我只好拿出日語讀本。
「今天我們不上課,我教你唱日文歌。就教剛剛我唱的〃桃太郎〃好了。」
『但我今天對日文的動詞應用,有強烈的學習慾望,期待聽到老師的教誨。』
我可不想學日文歌,只好裝作一付很想上課的樣子。
「蔡桑,你真愛開玩笑,你哪有那麼用功。呵呵呵——」
AmeKo一眼就看出我在牽拖,又格格地笑著:
「唱日文歌對學日文有很大的幫助,這叫〃寓教於樂〃。」
『你那叫假公濟私吧。』
「呵呵——」AmeKo坐回桌邊:
「我唱一句,你跟著唱。這首歌很簡單,很容易學的。」
雨衣(三)
於是,桃太郎成了我會的第一首日文歌。
教完了桃太郎後,AmeKo拿出她的紅色揹包。
『這是什麼?』我指著揹包外面用橘色線綁著的東西。
「這是我考大學時在東京明治神宮求來的平安符,祈求學業平安順利。」
AmeKo小心地解開了橘色的繩結,把平安符遞給我看。
符的正中寫上〃明治神宮〃,右邊有〃合格〃二字,左邊則為〃成就〃。
『有效嗎?』
「很有效哦!等我回國時,我送給你。它一定能保佑你早日順利畢業。」
『那我寧願不能順利畢業。』
AmeKo好像沒有聽懂我的言外之意,繼續開啟了紅色揹包。
「這是我的Re…In…Ko…To,rain coat 的意思。中文叫?」
AmeKo寫下幾個片假名字母表示這是日文中的外來語。
『雨衣。這很簡單啊!你怎麼不會?』
「我猜也是。但我曾看到一個笑話說壽衣並不是祝壽的衣服,所以我想下雨時 的衣服也未必叫雨衣呀!」
『大姊,您多慮了。』我笑了一笑。
「這是我念高校時買的,」AmeKo看著她的紫紅色雨衣,很興奮地說:
「我很喜歡哦!每當下雨時,我最喜歡穿這件雨衣到處亂逛。」
『為什麼不撐雨傘呢?這樣不是比較方便?』
「撐傘就不能體會到雨點打在身上的感覺了,下雨可是老天的恩賜呢。」
『下雨時很不方便,怎會叫老天的恩賜?』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