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子卻是每天睜眼閉眼都能見著,還常常一個電話把她叫去公司共進午餐。那時候帶稿子回家寫是想都不想的事兒,程元元的肚子裡不知道裝了多少話,從來沒有說完的時候,嘴不停閒得讓她聽得上不來氣兒。現在屋子裡的空氣都歸她一人了,突然感到呼吸過度。
這時候腦中躥出一個詞:想家。
什麼叫想家?全家只有程元元和她兩個人,而程元元在這兒的時候她成天盼著她走。
那是……想立北縣?
更可笑。
那兒已經沒有李述了。四年前就沒有了。只留了一隻蝙蝠。
她走到哪,它跟到哪。
推開樓下那家酒吧大門的時候,伍月笙忽然想起一件事兒,剛才她好像說出入這兒的是閒男浪女……靠!罵著自己了。
服務生遞來酒牌。
她看一眼:“……”
怎麼跟帝豪的酒價一樣黑?點了一罐喜力。服務生退去下單。她手插著兜靠向椅背,眯起眼打量視線範圍內的客人。或吵吵鬧鬧、或竊竊私語,或抱在一起猛啃。
酒被送上來,倒進杯子裡慢慢喝,啤酒花在口腔裡翻騰、爆破、又歸於平靜。喝啤酒很有意思,味道苦苦的,嚥下去後的呼吸中有些麥香。像很多事情一樣。當時感覺一般,甚至有點不喜歡的,但回憶起來又很獨特,談不上懷念,只是有時候會想,能再來一次多好。
對於“以前的事”,有人叫它“過去”,有人則稱之為“經歷”。
伍月笙想:後者一定有著很不錯的回憶。
她和李述不算是過去,應該還在經歷吧。上次通電話,是李述生日。
再過半個多小時,就整一年了。
啤酒一小口,又小一口地喝下去。
少有人是這樣的喝法,李述就說過,這丫頭喝啤酒好像喝咖啡。她不怎麼喝啤酒,卻因為這句話迷上喝咖啡。而且是不加糖不加奶精,特別澀,沒法大口喝下去的那種。
袖子裡的紋身又開始發癢。
伍月笙從前不喜歡酒味,有時候李述喝的時候她跟著蹭一兩口。直到上了大學,偶爾跟寢室的同學出去瘋,發現只要一喝多酒,紋身就會起反應。不過這跟什麼神奇的紅睛白羽鴿子血沒關係。
白天那男孩是假裝資深,伍月笙懶得戳破他罷了。聽李述講,用鴿血上色純屬噱頭,完全沒什麼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