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目光中卻透出一抹安詳神情,似乎自己也知道,已經離死不遠。
“神巫?神巫?”身旁協助的一個年輕牛頭人,看沈洛年突然呆住,他拿著一大捧“哦彌”纖維,慌張地喊。
“我知道。”沈洛年應了一聲,一面深吸一口氣,如果連這種情況自己也不使用暗靈之力,以後乾脆也別用了……他望著那重傷的牛頭人說:“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身旁那年輕的牛頭人聞聲,不禁說:“不行了?”牛頭人也知道,過去這樣的傷者都是死定的,送來給沈洛年也只是試試看,但聽到沈洛年這麼說,還是不免有些失望。
躺著的牛頭人自然也心裡有數,他目光轉向年輕的牛頭人,口中低聲說了幾個字,輕疾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翻譯出來,那牛頭人說的是:“殺、光……雲、陽。”
有這麼大仇恨嗎?連最後的遺言都是這種話?沒什麼話想跟老婆、孩子說嗎?媽的,還不知牛頭人有沒有婚姻制度呢……沈洛年皺眉嘆了一口氣,卻聽年輕牛頭人閉目低聲祝禱:“戰神尤老,請帶領牛首靈魂到榮耀之地。”
這是他們傳統的禱詞吧?沈洛年開口對垂死的牛頭人說:“我幫你解脫痛苦吧?”
“拜……拜託。”牛頭人吃力地說。
不能再拖下去,沈洛年右手探往牛頭人的心口,小心地凝聚著暗靈之力,不讓那黑暗的氣息往外透,慢慢地把暗靈之力送入牛頭人身軀。
送入一定的量之後,那股力量一縮一放,四面泛開,牛頭人渾身一僵,身子突然挺直,這一剎那,他殘存的生命力與精智力,順暗靈之力的指引,穿入玄界向著暗靈流去。同一瞬間,作為交換的暗靈之力,一小部分凝入這具屍體之中,一部分則流入沈洛年體內。
沈洛年還是第一次使用這種能力,他望著已經停止呼吸、不再動彈的屍體,也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就這麼愣愣地看著。
“神巫……”年輕的年頭人忍著難過說:“我叫人搬走……”
他說到一半,那屍體卻逐漸冒出了大片煙霧,一瞬間周圍朦朦朧朧地看不清楚,那煙霧還帶著點詭異的獨特味道,迫得沈洛年和那年輕牛頭人都退開了幾步,那牛頭人還忍不住驚呼說:“怎麼了?”
沈洛年卻明白了,暗靈傳來的力量正在作用,因為骨靈和殭屍不同,不能自主控制暗靈之力,所以傳來之後,暗靈之力馬上散入全身,當下所有水分自然被迫了出來。
這時河邊一陣輕風吹過,煙霧緩緩散去,只見牛頭人全身水分盡失,不過短短數秒的時間,就這麼變成一具乾屍,那原本壯健結實的肌肉、光滑油亮的面板,都幹皺緊縮貼合在骨頭上,稍遠點看過去,就彷彿看到一副枯骨一般。
“永久沉睡。”沈洛年在心中暗暗下了指示,失去靈智的骨靈,借暗靈之力的聯絡,已和沈洛年心靈相通,可以接受最粗淺簡單的命令,在屍靈之王的軍隊中,骨靈正是最低階、最好控制的部隊成員。
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骨靈缺乏靈智,也不具備“播種”的能力,存活的時間也遠不如殭屍、旱魃,過去的屍靈之王,其實很少親手製造骨靈。
既然沈洛年下了沉睡的指示,這隻剩下最後一點靈智的骨靈,自然動也不動,沈洛年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年輕牛頭人已經忍不住驚呼說:“這是怎麼?”
這可不大好解釋……沈洛年搖搖頭說:“他已經沒救了,我幫他提早解脫……這是一種……那個……儀式的效果。”後半句自然是胡扯。
“儀式?效果?”牛頭人似乎聽不大懂。
媽的,該怎麼解釋?沈洛年是第一次看到骨靈,也才知道骨靈外型會改變得這麼明顯,自然沒想好理由。
“適合的儀式嗎?你這樣說吧……”輕疾突然說了一串話。
沈洛年聽完愣了愣,這才對牛頭人說:“我們……嗯……這個……有部分的人類,認為生命死後有天會復活,需要儲存好軀體,靈魂回來之後才方便使用……我使用的這種乾燥方式,只要好好收藏,屍體將會長久不壞,這是我們的習慣。”
這一長串,牛頭人可聽不大懂了,他呆了片刻才說:“我們牛頭人,死掉,埋起來。”
“你埋呀,這只是我個人的習慣而已。”沈洛年乾咳了一聲,亂以他語地說:“對啦,你叫什麼名字?該怎麼稱呼你?”
“農摩,我,農摩。”年輕牛頭人有點受寵若驚地說。
沈洛年剛剛也只是故意轉移話題,反正除了皇族之外,每個牛頭人名字都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