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既然能夠確信夏少爺性命無憂,那麼最大的擔心是害怕鬼魃的人找到了夏少爺,並且對他不利吧。”葛雲飛的話說中了我的心思。我不自覺將雙手交叉緊握起來。
汽車旅館的客廳裡,壁爐裡的火焰在跳動,我的心也猶如這火一樣無法平靜。
“上次鍾小姐重創了絕黎芝,絕紅豔又丟了尾巴。還有誰能夠成為鬼魃的爪牙對夏少爺下手呢?”
“鬼魃勞煩你操心了。既然有第四界,而且建造有自己的城市和國度,搞不好自立為王,不乏子民。更何況,絕黎芝也沒死,有人為他效力。”
“說起來,鬼魃是去哪裡找的這麼多的走狗呢?但凡這些遊靈死魂不都是冥界在管麼?冥界是個管理極其森嚴的地方,所有鬼怪都記錄在案,毫無記錄的會遭到追捕。他們如何能夠肆無忌憚地在人間作威作福?”
“呵呵,冥界才多少人手?那些鬼官的能力也就那樣。並不似你們所想的那麼神通廣大。而天地之間有多少不確定的因素,能夠孕育多少奇異的孤魂野鬼魑魅魍魎,還有從時空裂縫裡不小心鑽過來的流放者……這些存在,往往威力甚於冥界的一般鬼官。就算查到了也未必能捉住。加上神域和冥界矛盾很深,從來不肯幫忙,只靠冥界的力量捉不完的,所以流落去了第四界也不奇怪。”
“這樣一說,第四界的鬼怪的能量都是超出我們現在所看見的鬼怪的了?”
“必然的。就算是個路人也有兩下能耐。否則如何逃過黑白鬼官的捉捕?”
“唉,就是因為神域和冥界不團結,鬼魃才如此囂張。那這麼說,如果鬼魃的人捉走夏少爺,那就糟糕了。”
這話是我的擔心。
“不過,如果夏少爺被捉走,鬼魃應該會來炫耀才對吧?”白羽如此道。
令天桐便聳聳肩:“可如果不是被抓走了,夏少爺是如何放棄了自己已經修理好的車,還有寶貴的藥箱,然後一個腳印都沒有地消失了呢?”
這話讓我捂著自己的頭百思不得其解。再想想看,找他已經一天半了。
不管是什麼原因,不管他現在在誰手裡,這麼冷的天氣,他自己一個人,要是暴露在野外,要如何熬過這種寒冷?就算熬過了,藥箱不在他身邊,萬一病發怎麼辦。
一時間多種焦慮包圍了我,我不自覺地站起身,只是走來走去。其他人眼巴巴見我如此,都只彼此交流眼神不說話。然而,就在此時,汽車旅館的老闆跑來了。他連聲道:“那位小姐,那位小姐!有個自稱是你朋友的人來了。搞不好正是您在找的那位。”
話才說完,他身後走來一個人。
“小艾!”
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看著眼前的人,我難以置信。
他還穿著當天賴著我車不走時準備的那件大衣,看來毫髮無損。我所想象的他受難的情形似乎也並沒在他身上發生。他神情匆忙,看來也是拼命地在往這裡趕。
“夏少爺,你可終於出現了!我們找你快兩天了!”
令天桐大步上前,抓住他道:“哎喲我的大少爺,你好好呆在家裡不好,幹嘛跑來。”
“真是對不起,叫你們擔心了。”
話落,夏川的視線轉移到了一言不發的我身上。
“對不起,小艾。”
我終於緩過神,幾步上前扶住他:“那天發生什麼了?你怎麼樣了?”
“這個……”
“我們來解釋吧。”
話才到這裡,夏川身後出現了三個人。其中兩個我見過,是那天在梁心秋的理髮屋叫我們吃了閉門羹的學生,苗鏡天和修立。而在他們之後站了一個穿著白色大衣的女人,她頭髮很黑,臉色蒼白,一枚白色的髮夾讓她看來俏麗很多,而早前我見過她的照片。
她就是木之魂的主人,梁心秋。
***
“我也沒想過會那麼巧。車才修好就身體不舒服。幸好梁小姐救了我。”
夏川大致地講述了早前的經歷,我們都聽著,而旅館老闆在樓上偷偷地瞧著我們。
夏川看來毫髮無損。是這個女鬼照顧他了麼……
我的視線又轉移到了梁心秋身上。她還保持著那種毫無任何感情波動的眼神,唯一能表達她情緒的就是她的嘴唇。微微抬起嘴角,那是笑,其他時候的表情只有毫無表情。人死久了會忘記表情,這種說法很早就有。
“我們該怎麼說你才好呢?夏少爺。”白羽輕輕一嘆氣:“幸好你沒事。不然鍾小姐要把山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