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無處不在的白色玫瑰,霧茫茫地盛開在玻璃屏風上,令人徒生愛憐。
夜嬰寧先到,點了翡翠咖啡,然後靜靜地等待著好友的到來。
因為百無聊賴,她轉過頭看向窗外。扭頭的一瞬間,她好像忽然就能感同身受地體會到,當年在魯西永和寵天戈的那一場不期然巧遇。
世間萬物,皆有因果,或善或惡,一念之差。
她和他,就是一念之差。
正回憶著,有人影走近夜嬰寧所在的位置,她抬頭,果然是如約而來的好友蘇清遲。
蘇清遲站定,伸手摘下墨鏡,露出微微紅腫的一雙眼。
夜嬰寧剛要和她打招呼,忽然見到她這麼一副狼狽的樣子,大驚道:“你怎麼了?”
她連忙拉著蘇清遲坐下來,顧不上讓她點東西,一再催問發生了什麼。
“是不是阿姨的病情……”
夜嬰寧最先想到的是蘇清遲的媽媽,上次去探望才知道,原來蘇媽媽病得很重。
蘇清遲握著墨鏡,搖搖頭,長出一口氣道:“嬰寧,我要走了,離開中海。”
第十七章
蘇清遲說完,整個人就好像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一樣,癱坐在卡位上。
不過一段時間沒見,她卻憔悴到了如此地步,就像是一朵白玫瑰,經歷了盛放,早早地過了花期,瓣片邊緣已經開始泛黃蜷曲,懨懨地打著卷兒。
夜嬰寧當即大吃一驚,之前,蘇清遲從未向她吐露過這一決定,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她根本毫無準備。
“清遲,你、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你走了,你|媽媽怎麼辦?還有,段銳怎麼辦?”
見蘇清遲面色反常,夜嬰寧只好小心翼翼,但她又終究耐不住心底的擔憂和急切,話題再怎麼兜來兜去,也終究是逃不過段銳這個人。
“我走,就是因為我媽。嬰寧,我媽的身體不能再拖了,她必須做手術,可是國內的醫院沒有一家敢做,主治醫生反覆跟我說有這樣那樣的風險,建議我去美國。”
蘇清遲嘆了嘆氣,無助地用手捂住了臉。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輕易認命的人,只是這一次,卻偏偏要為了親情而向愛情妥協。
“段銳怎麼說,他不會允許你在這麼關鍵的時候一走了之的!清遲,你們……”
為了母親的健康是必須,但是,段銳的婚事也同樣迫在眉睫。
蘇清遲如果留在中海,事情還尚有轉圜的餘地,可她如果一走了之,他一個人孤軍奮戰,雙拳難敵四手,這不情不願的婚事恐怕也就是非結不可了。
“我沒有告訴他,事實上,我也不可能告訴他。嬰寧,我實話說了吧,你可知道,是誰幫助我聯絡的美國的醫院?”
明白好友是心疼自己,可事實哪裡會有那麼簡單,蘇清遲哀慼一笑,依稀有晶瑩的水液從指縫間滲落出來。
她的語氣讓夜嬰寧回過神來,自己難道是越活越不如從前?現在怎麼想事情這麼簡單!
“是……”
眉頭一跳,夜嬰寧的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答案,只是不想相信,不願相信。
“沒錯,就是段銳的父親。其實,他早就知道我這個人的存在,只是以前覺得我無足重輕,可能我自己也一向沒有流露出想進段家門的意願,所以段家人也一直默許了他和我在一起。但是,現在段銳該結婚了,我就必須要消失了。”
蘇清遲說著說著,反倒是平靜下來,漸漸地止住了哭泣。
“幸好,是他爸爸主動找的我。那天,他的秘書來接我,我當時還在醫院陪護,素面朝天,一張臉蠟黃,不用別人看不起我,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那間辦公室很大,一樓還有崗哨,我進去足足等了二十多分鐘,秘書才告訴我,你可以進去了。”
服務生送來兩杯咖啡,深褐色的液體全都盛在英國進口的骨瓷套杯中,皇室御|用的牌子,看起來精緻而考究。
“其實一共也沒有說上幾句話,他爸爸看起來很是寡言,又或者身居高位的人全是這樣。總之,我手腳冰涼,結結巴巴地問了好。然後,我渾身顫抖地從對面鏡子裡看到了慘不忍睹的自己。”
蘇清遲兩手捧杯,回憶著那個天色陰霾的冬日午後。
“他直接逼你離開段銳?”
夜嬰寧簡直難以置信,這種場面似乎只有在電視電影裡才能遇見,不想,就真切地發生在她身邊的好朋友身上。
蘇清遲搖搖頭,抿了一口咖啡,輕笑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