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些許不妥,迅速反問,“你這麼問我,是不是……李哲出了什麼事?”
“是,他受傷進醫院了。”我定定地盯牢維東的臉,不放過他的一絲情緒變化。
可他的眼睛裡一片純澈,臉上也的確是聽到訊息後略感驚訝的表情。
大約是我的眼神審視的意味太濃,維東很快做出反應,“你以為是我,所以跑來問我這麼多?”
我不置可否。
維東微微一笑,看似很坦誠地說:“不錯,我是想狠揍他一頓出出氣。
覬覦我的東西,還想搶走,他是該付出代價的。”
手心有些冒汗,我不覺屏住呼吸,緊張地聽下去。
如果他承認了,我該怎麼做?我是否一定要他付出法律上的代價?
“不過想是這麼想,我不會真這麼做。
為了捍衛愛情而拒絕金錢誘惑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是和熊貓差不多的稀有動物了,我很欣賞。”
維東桀驁地揚眉,望著我笑得張狂無比,“而且,小丫頭,你該知道的。
如果我真的想揍一個人,一定不會假手於他人的。”
他否認了,確確實實地否認了!
一瞬間,我竟有種劫後餘生的feeling。
原來我掙扎了這麼久,等的只是這句話而已!是的,面前的這個人,是我曾經看中的人,也是個驕傲得不屑在這種問題上說謊的人,我該相信他。
第十一章 殘酷的是劫後餘生(1)
人生就像一個沒有“重新開始”按鍵的PRG遊戲,傷害了就是傷害了,永不可能delete掉。
我休息了一下,下午兩點去看李哲時,意外地碰到李哲的父母。
大家簡單地自我介紹了一下,原來李父是部隊裡的大校,李母是軍醫,李哲在家排行老二,上面還有一個哥哥。
很奇怪,我覺得李哲和他父母長得都不怎麼像,而且他們說話相處時,是客氣多過親密的樣子,感覺不太像一家人。
最不正常的是,對於李哲的受傷,他父母看上去很擔心,唯恐治不好,偏偏又看不出有一點傷心難過的樣子。
自然,這些感覺我只能埋在心裡。
或許軍人家庭比平常人家要嚴肅些,感情內斂些也未可知呢。
我去走廊上接了個電話,再回來時,他父母已經走了。
李哲斜坐著,唇色比夜裡更蒼白,見我進來,突地偏過頭去。
我看看他,不知怎麼,心底酸酸地就想哭。
“你走吧,我累了。”李哲也不看我,忽而開口。
“你睡會兒好了,我等你睡著了再走。”我幫他把床搖平,蓋好被子,又隨手拖了把椅子,坐在他床邊。
李哲掃了我一眼,“杜辰薇,你走吧。
我不需要你因為同情而留在這裡。”
“什麼因為同情,你忘了你是我最可愛的房東兼好朋友了?”我竭力彎著眼睛,露了一個笑臉,湊到他面前。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李哲合上眼,語調竟是從未有過的陌生。
一連三個“你走吧”,聽得我難受無比。
李哲這麼說,是因為心情極度惡劣?抑或是產生了強烈的自卑心理?甚至有自暴自棄的念頭?
我不由得握緊他的手,低低地說:“李哲,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請你千萬不要讓你的父母家人失望,也不要讓我失望。
你知道嗎?上次看到你幫我改的餘秋雨的文字,我心裡想的就是excellent。
你是我所有朋友裡面最聰明的一個,我知道你也會是最堅強的那一個……”
不知不覺,視線越來越模糊,一滴滴淚珠不受控制地掉下來,落在我和李哲十指交纏的手上。
李哲長長的睫毛微顫了一下,彷彿要張開,然而,終是如瀕死的蝴蝶般,再不肯動一動,依稀在眼底投下月牙形的影子,脆弱得讓人痛心。
Vitas乾淨的聲線,陡然打破我們之間的沉寂,是李哲的手機鈴聲。
李哲卻彷彿沒聽見,依舊無聲無息地閉著眼睛。
“我幫你接?”我問。
李哲沒反應。
《Опера№2》令人震撼的高音,持續不斷地詠唱著。
不可替代的海豚音,糅合了天使與魔鬼的特質,恍如來自異度空間,讓人情不自禁地產生一種戰慄的快感。
我猶豫著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