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點了名的,沒有水準怎麼交代。”
“那他的問題在哪兒呢?”
我沉吟,想著怎麼給他解釋:“趙陽的問題不在於技巧和熟練度,是沒有意會曲子的靈魂。就像乾涸的河床,都知道曾經洶湧過,可就是沒有潮溼的感覺。”
“曲子的靈魂?第一次聽說。”他轉過身面對我側坐著,很想多瞭解一些的樣子。
“你看過金庸的《笑傲江湖》嗎?”
他點點頭。
“劍術的最高境界是手中無劍而心中有劍。以心馭劍,一招一式都是劍氣,即使一片葉子也可以成為寶劍,這才是無招勝有招的真諦。琴也一樣,如果真能做到人琴合一,琴為心聲,那一曲一譜便都不平凡了!趙陽的問題在於他還欠一點兒火候。”
“那要怎麼解決。”
“練習,等待,直到靈光乍現的一剎那。”
“要多久呢。”
“也許要一秒鐘,也許要很多年!”我嘆了口氣。
賀佳露出深思的微笑:“好像很玄。”
我無奈的衝他笑笑:“希望他能在演出前開竅。”
這時門開了,服務生把飯菜端了上來。
“來,嚐嚐我點的菜。這家店我以前常來,這兩道做的不錯。”說著動起了筷子。
味道是不錯,我讚許的點點頭,賀佳得意的揚揚眉,這頓飯雖吃得很愉快,可還是有些怪異:一張可坐十幾個人的大圓桌,只並肩坐著兩個人,你能想象嗎?
都說並排坐著的兩個人比面對面坐著的兩個人關係一定要好一些,看來這句話是很有道理:我和他並肩坐著,省去了偶爾對視的尷尬,吃得從容,所以味道就更不錯了。
水足飯飽(他沒點酒),賀佳站起身走到窗臺邊,望著窗外,好像陷入了回憶中。
“過來。”他頭也不回的跟我說,語聲輕柔,卻好像帶著命令。
我順從的走過去,在他身邊,臨窗而站,這裡是二樓視野並不開闊。
賀佳雙手撐在窗臺上,目光炯炯的看著路對面出神,順著他的目光望出去:沒什麼特別的,街道,對面的高樓,樓下有一些店鋪,其中有一家肯德基。
這裡離李威以前的公司很近,那家肯德基我們常去,想想都是好久以前的事兒了。
“你剛才問我為什麼兩個人要訂這麼大的雅間,先聽我講個故事吧。”他幽幽的說,目光亮晶晶的,沉浸在回憶中的面容無限溫柔。
“去年吧,也就是這個季節,我還在投資公司當經理。一天下班和同事們出來吃飯,就在這間屋子裡。人都到齊了,就差李威。”
他的話頓住了,我的心咯噔一下。這是我們第一次談到李威,那個共同認識的人。他什麼意思呢?
“等人很無聊的,你也知道。我於是走到這扇窗前向外看。在對面那家肯德基的門前,我看到站著一個女孩兒,好像在等人。她很漂亮,我還記得那天她穿著白色的上衣,牛仔褲,扎著馬尾,簡單的衣著,趁著來來往往的紅男綠女,清純的像夏日裡的荷花。”
說著他笑輕輕的笑了:“我沒見過夏日的荷花,就是想象中的樣子:清麗、脫俗、純淨、高潔、美好,還有些、有些朦朧。那一刻,我終於相信人世間真的有‘一見鍾情’這麼回事兒。”
“然後呢?”我問,他沉浸在回憶中的樣子好像很幸福似的。
“然後我看到那個女孩子等到了她要等的人,一個出色的年輕人,我也認識,是我們一桌人都在等的李威。”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賀佳,心中有個猜測,呼之欲出的答案讓我心驚肉跳。
“身邊有位同事也看到了他倆,說:‘李威的小女朋友又來了,漂亮吧。藝術學院的老師,那小子就怕別人搶他女朋友,從來不往人前帶。’當時我的心,那個遺憾呀!”說著他自嘲的笑了。
“李威跟她匆忙的說了幾句話轉身就過了馬路,朝酒店過來。女孩子垂著頭,待在原地,很久,很委屈的樣子。”
他直起身,轉向我,炯炯的目光鎖在我的臉龐:“我想,如果她是我的女朋友,我絕不會讓她等我這麼久之後,撇下她去吃飯。實在脫不開身的話,我也會帶著她一起去。”
“我一直以為你是搞舞蹈的。直到那次帶炎炎去買琴,遇到你,才知道你的專業原來是小提琴,而且你們分手了。”
我別開眼睛,望著窗外川流的人群,回想著認識他的前前後後,一切似乎漸漸清晰,卻又更加煩亂。寂靜的空間裡,他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