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他還是害怕指不定哪一天,太平天國會翻騰起他把西寧等地“出賣”給回暴軍的老賬來。
直到已經身為紅一方面軍南線前敵總指揮的左宗棠,於三月十二日夜親自進入蘭州城“單刀赴會”,再加上來自嶽登龍等正處於一線的將領們的壓力,圖伽布這才總算是有了個最後的準主意。
既要應酬好太平天國那一方,還得穩住大野地裡風餐lou宿的馬桂源,圖伽布雖然忙的是腳後跟朝前,不過倒也很“規範”。
應酬來自太平天國方面的種種事情,就可以忽略不計了。但對付馬桂源的手段,圖伽布玩的那是相當地高超,無論如何都值得寫上幾筆。
………【第三○一章邁買鐵裡以赴伊犁“告御狀”的形式,演出了他即將向滿清朝廷和那些貪婪的伯克們宣戰的序幕】………
對馬本源能從劉昌林的手裡脫逃這件事,紅一方面軍總部顯然沒有任何的計較。23Us.com
但是,對於那個生死已經被馬本源都忽略不計了“西寧穆斯林王國”的“前國王”馬文義的下落,林鳳祥和左宗棠卻始終耿耿於懷,無法忘卻。
永昌、山丹、甘州、撫彝以及高臺等一系列的大小城鎮、軍事要地,都已經被紅一方面軍收復在手,五月下旬,紅一方面軍的左右兩路大軍也暫時兵合一處,一齊浩浩蕩蕩地殺奔了肅州。
可是到如今已經小兩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那個隻身鑽進了達坂山的馬文義,居然還是生死不明。對擔負著甘肅的軍管任務的李文學的責任心相當認可的林鳳祥和左中堂,也不由得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這個東西是鑽地鼠?或者是長了翅膀的“雀兒”乾脆直接飛上了天?
一路大勝的林鳳祥和左宗棠很窩心。
而一路大敗的馬本源則沒有窩心的感覺,有的只是寒心和煩心。
寒了心馬本源本是一點兒都沒有要在肅州與太平天國的軍隊放手再戰的想法的。
儘管眼下的肅州還有很多沒見識過漢人之厲害的臣民們,還在不知天高地厚地叫嚷著要跟漢人們決戰到底,誓死捍衛穆斯林們的家園,換句話說,就是民心極為可用。
但是,馬本源自己明白,“此漢人”已絕非是“彼漢人”,就算他敢傾家蕩產,也根本招惹不起。更何況,從他個人的角度上講,他又已經算是傾家蕩產過了的,曾幾何時,他的那個還是相當地熱熱鬧鬧的一個“華麗大家族”,如今連他在內,一共也沒剩下幾個。
既然招惹不起,那就只能再接著跑路。
可接下來還怎麼跑呢?馬本源很煩。
不過,就在煩心的馬本源一籌莫展之際,卻得到了“高人”的指點。
在新疆,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各民族的窮苦農民們,所收到的封建農奴制的殘害是罄竹難書的。
來自滿清朝廷的官吏,以及農奴主和各級伯克(所謂“伯克”,是突厥的語音譯,意思就是“首領”或是“管理者”。也曾為突厥汗國的官號,顯貴和統治者們的“尊稱”。因此,在後來的維吾爾族聚集的地區,就有了“伯克”這一世襲制的地方官職)、阿訇和高利貸者們,就像是一個個吸血鬼一樣,用進了一切的卑鄙手段,無情地吞噬著窮苦農民們的血和肉。
恰恰就是在這類災難極其深重的地方,宗教的勢力也越加的活躍。
這不能責怪人們的愚昧,因為在暗無天日的苦難深淵中長期掙扎、走投無路的窮苦農民們,早已經對現世的光明完全失去了希望,於是,他們也就只好將自己對美好生活的一切憧憬,企求於來世的解救。
但是他們忘了,那些指引著他們走向所謂光明的來世之路的阿訇們,不過都是一些統治者們的幫兇而已,宗教,只是用來麻醉和愚弄他們的一種手段。
勞動人民受盡宗教的麻醉和愚弄,企求於來世的解救,而阿訇不過是統治者的幫兇。與此同時,高利貸者也大肆猖獗,因貧困而走投無路的農民正是他們任意榨取的好物件。
一八五六年十月,“代表”庫車民眾前往伊犁將軍府就庫車辦事大臣烏爾清阿與當地的伯克們相互勾結,除向百姓徵收朝廷定下的公糧及稅款外,又私自向百姓們徵收各種各樣多如牛毛的雜捐、胡亂攤牌而“告御狀”的一個叫邁買鐵裡的穆斯林小財主,喜氣洋洋地從伊犁回到了庫車。
邁買鐵裡這一回在伊犁將軍扎拉芬泰面前所告下的“御狀”,一狀告準。轄治庫車的葉爾羌參贊大臣,在收到了扎拉芬泰批轉來的邁買鐵裡的這份狀子之後,當即就給烏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