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能親自去孔廟祭奠,才真正的難能可貴。林主任是把孔家的先祖當成了一個對民族有著卓越的貢獻,但同時又免不了會有種種過失的長者來看待,他的祭奠才是發自真心的。
“不過,我對孔先生可是有個要求啊。”林海豐側了側頭,小聲地湊近孔昭慈的耳朵說到。
孔昭慈一愣,呵呵地笑了,“林主任……”
“您的辮子可不能再留啊,”林海豐微笑著,聲音壓得低低的,“還要儘量地動員所有孔家族人在先祖面前剪掉辮子,恢復漢家的衣冠。不然的話,大家也無顏面對列祖列宗啊,您說是不?”
孔昭慈的臉火燒火燎的難受起來,下意識地低下了頭。
吳鼎禾沒有參加北方行營這次宴會的資格。陝西的黃帝陵保衛戰一結束,他就被黃再興撤了團長的職務,甚至不管他身上還有著兩處的刀傷,作為一名普通的信使就給趕來了徐州。
任務完成了,別人都回歸部隊了,他卻唯獨單單又給留了下來,據行營林主任的衛士傳出話來,黃再興參謀長在附帶給林主任的信函中,簡要介紹了他在陝西的表現和錯誤,至於如何再處置他,那要聽從行營的安排。
吳鼎禾的左臂和前胸都受了傷,儘管不是很嚴重,可由於多日鞍馬顛簸,傷口恢復的情況很糟糕。
味同嚼蠟地獨自吃完晚飯,大夫又給換了遍藥,吳鼎禾仰面躺在炕上,閉著眼睛又在想自己的心事。這次被撤職,對他來說既感到正常,同時又覺得委屈。
正常的是,在敵我力量懸殊的情況下,他沒有顧及方面軍關於不能在與回民軍衝突中首先動手的命令,他先動了手。不僅如此,儘管他守住了黃陵,可他的團隊也基本上被打殘了。衝這兩條,作為一個團長,當眾多的弟兄倒臥疆場,而自己卻還活著的時候,論起來該怎麼被處置也都不為過。
不過,叫他又覺得委屈的是,黃再興參謀長並沒有說明為什麼要撤他的職,也沒有聽聽他的任何解釋,而只是像對待個沒用的垃圾一樣,一腳就把他踢到了徐州。自己僅僅是一個小小的團長,居然鬧到要由新成立的統管北方軍政的北方行營來處置自己,莫非真是要追究自己首先向回民軍開戰的責任?殺一儆百地給別人看看?他不禁又由此聯想到了當年流傳軍中的石鎮吉事件。死,他不怕,當初既然能投身於天軍,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可如果真要去為了那些所謂的回民軍殉葬,他是一萬個委屈。他和他的弟兄們所殺的,那哪裡是什麼回民兄弟,簡直就是一群喪失了人性的豺狼虎豹。
二更天過去了,迷迷糊糊之中的吳鼎禾聽到了門響。他沒有睜眼睛,現在這種時候能來他這裡的,大概除了那個一天中來了好幾趟的大夫外,就不會有其他的人了。
“是睡了吧?”
“呵呵,身上有傷,又勞頓了數日,擱誰也是要累壞了的。”
“這個黃再興,以前還真沒看出來呢,他可真夠狠的。”
聽到進門一男一女兩個人的低語,吳鼎禾發覺不對。尤其是其中那個男子的語氣,那是一個幾年前曾經聆聽過,卻一直珍藏在記憶中的永遠難以磨滅的熟悉的聲音。
安王殿下?他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果然是安王殿下!吳鼎禾先是一蒙,緊跟著又像被雷擊了一樣,騰地雙手撐起了上身,“殿……殿下……”
“躺下,快接著躺下。”林海豐搶上前兩步,趕緊按住要下炕的吳鼎禾,“身上既然有傷,就不必多那些沒有用的繁文縟節了。”
“殿下,我……我的傷不重,我……”吳鼎禾望著心目中永遠都是一臉和藹的安王殿下,執拗地堅持不躺下去。
“那好,那你就坐在炕上別動。”林海豐無奈地笑了笑,坐在了炕沿兒,“白天的事情太多了,只好現在和夫人一起來看看你,呵呵,打攪你的休息了。”
“殿下、夫人,我……”吳鼎禾看著林海豐和正在桌子邊忙著什麼的夫人,聲音哽咽。
………【第二一八章真是個實心眼兒的人】………
“嘖嘖,不到二十歲就當了團長,為保衛黃陵,率領上千的弟兄就居然敢去與數十倍與己的敵人廝殺,而且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大英雄,怎麼這會兒倒是變得脆弱起來了?”林海豐看看吳鼎禾,皺了皺眉頭。
“你看看你,怎麼還在戲耍人家。”柳湘荷一邊兒嗔怪著自己的夫君,一邊兒把一盤紅紅的大棗放在吳鼎禾的面前,“甭聽你們這個什麼殿下瞎說,來,吃點兒紅棗,這是牛宏升將軍他們特意從山東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