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得奇怪,明明陵越和鳳花臺的實力差距很明顯的,直白一點,殺掉陵越應該不是什麼太難的事,可鳳花臺看起來一點這種意思都沒有……心裡隱隱浮出某種想法,又不能對鳳花臺說,只好問師尊:“師尊,鳳花臺是不是……仰慕柳歸舜?”
師尊神色頗為奇怪地看我一眼,卻不說話。
“呃……師尊?”
“在別人的這方面,你倒是挺聰明的嘛。”
“那就是……是了?”
“……是啊,情根深種呢。”
我看著陵越那一身大傷小傷的,無語凝噎。難道真的是打是親,罵是愛,情根深種的話,不割傷幾刀不足以表達?
“那她怎麼還……”
師尊頓了頓,最終嘆了口氣說:“……由愛生恨,這不也是常有的事麼?”
師尊的口氣裡,明明白白地寫著“我有故事我有故事哦”,但現在顯然不是問的時機。我拉著師尊的袖子問:“那鳳花臺,不會傷陵越性命吧?”
“我可拿不準。”
可是您說過要保他性命……嗯,師尊是可靠的。我繼續問:“那他們之間,是怎麼樣的愛恨情仇啊?精彩嗎?”
我不嫉妒我不嫉妒真的我不……
師尊好笑地看著我,然後慢條斯理地道:“什麼時候你打算告訴陵越裂魂的事,我就什麼時候告訴你。”
“……那算了。”
陵越的戰鬥我一點忙都幫不上,看著更揪心,於是思緒不受控制地一閃,一時想起之前半夢半醒間的場景,一時又想起天墉美麗的日出和日落,還有有那麼一次,我以為空中飄過的五彩的仙鳥……
咦,師尊說鳳花臺對柳歸舜情根深種來著?
想通了一件事,我再次拉住師尊,道:“師尊師尊,我想起來了,鳳花臺肯定去過天墉——芙芸有她的羽毛的,而且我那時候去給大師兄拿藥之前,好像也有見過誒——你說,沁止丹會不會是因為她擔心大師兄,混在我拿的藥裡邊的?”
“哦,那她還真是有眼光,”師尊表現得很冷淡,“還有,別人就在你面前拿走了沁止丹你卻不自知,真是太遲鈍了。”
“呃……師尊,弟子不過是尋個話題……”
師尊忽然大怒:“尋個話題好轉移注意力嗎?!芙目,你只會逃嗎?!”
怎麼又扯上這個話題了。我心裡一陣不耐,低聲反駁:“好好的不過是說話,怎麼又成了逃避了……”
“不是逃避是什麼?不逃避的話,你好好看著陵越,你敢嗎?!”
“……”
我無法再說什麼。
依師尊所言,好好地看著陵越,看著他受傷,看著他躲閃,看著他揮劍……這樣就行了嗎?
“偶爾也照顧一下別人的心情,並不是你付出他就會高興的。”
師尊說完,不再理我,背過身整理藥去了。
“……”
我一狠心,死死地盯著陵越的身影,在心裡和自己划拳:要不如果這次還活下來,就去問他有沒有聽到那晚在江都我說的話?去不去?去不去?
陵越再次被鳳花臺逼退幾步,額上的汗珠沿著堅毅的頜線留下來,不停地喘息著。鳳花臺見狀,將劍上的血一甩,邁前一步道:“柳歸舜,你當真要這般護她麼?”
陵越雖然神情疲憊,但背脊挺直:“自然。”
鳳花臺無言了一陣,忽然輕聲問:“為什麼?”
陵越不答。
“為什麼?前世是這樣,現在又是這樣……去求阿春仙姑的是我,照看了你三個月的是我,同你對詩賦的是我……都是我,是我啊!為什麼你要選擇她……”
我沒想過鳳花臺會哭。可是現在,兩行清淚從她的頰邊滑下,兩滴淚落到她跟前,接著又是一滴……比我哭起來稀里嘩啦的樣子好看了不知道多少。
陵越沉默了許久,最終問:“究竟怎麼回事?”
鳳花臺垂頭,輕聲說:“……那時候你雙目被曲靈水灼傷,除了阿春仙姑的寶物無藥可救,我便去求了一小片,磨成粉讓你服下……可你是凡人,即便服了藥,也須得三個月才能復原,我便照看了你三個月……
“失明的日子很可怕,那時的我想盡一切辦法讓你開心,最常做的便是研究詩賦。那時候你很高興的,我也很高興,因為你說眼睛復明之後,要娶我……”
聽到這裡,我大概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
果不其然,只聽鳳花臺的聲音漸漸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