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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刀從葉衛軍的手指下方切開一個小孔,抬起左手,把兩指插進去,由於沒戴手套,手指能清楚地感覺出肉壁的黏溼,冰涼涼的,竟然沒有一滴血流出來。
葉衛軍低低呻吟了一聲,李安民馬上問:“疼嗎?我看教程說這樣能避免割傷臟器。”
“還好……你別顧忌我,繼續。”葉衛軍面色發白,額上滲出細汗。
李安民點點頭,從兩指之間把胸壁切開,先切一道三寸長的豎口,沒有血流出來,刀口的血液像被凝結了般,在面板表面形成一層冰晶狀的保護膜。
李安民稍感安心,照著葉衛軍的指導再在豎口上方橫切一刀,形成“T”字型,將胸肌和胸壁一併剝離,葉衛軍用自己的手當擴張器,把兩根肋骨撐開,李安民換用剪子剪開心包,選擇左心房,在左右靜脈的入口之間作直線切割,剖開之後,把儺神面具埋入瓣膜內,再一層一層地將剖口縫合好。
這就等同於給葉衛軍做了個開胸手術,神奇的是一滴血也沒滲出來,血液像凝固了似的緊緊吸附在皮肉上,就連掏進體內的手也只粘了些半透明狀的紅色晶體。
“衛軍哥,還能吃得消嗎?”李安民把刀剪插回皮囊裡,就拿脫下來的襯衫輕輕擦拭葉衛軍身上汗水。
“沒事。”葉衛軍輕輕吸了口氣,撐起上身半坐起來,李安民連忙扶住他。
就在這時,一團金紅色的光芒從葉衛軍的胸前浮出,落在地上形成一簇火苗,轉瞬朝四周蔓延開來,火舌流竄,眨眼間就把法陣內部變成一片火海,火焰沒有熱度,似乎只是一種固有的形態。
葉衛軍的面板上突然浮現出許多詭怪的面孔,或哭或笑、變幻莫測,剖口的裂縫中不斷溢位點點金光。他的身體劇烈痙攣,兩眼暴睜,瞳孔裡紅光閃動,發出痛苦的呻吟聲,跟在地底的情況非常相似。
地面上的法陣散出刺眼的白光,光芒自地面朝上不斷延伸,直至與洞頂的壁畫相連,形成一道光柱,將葉衛軍和李安民籠罩其中。
一頭馬身鳥頭的怪物從火焰下騰起,這就是鬥銅子,李安民還能記得這頭怪獸的模樣,她緊緊抱住葉衛軍,鬥銅子正用那雙赤紅的雙眼兇狠地瞪過來,李安民皺起眉頭,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鬥銅子揚起前蹄人立而起,昂頭長聲啼鳴,募然化作一道青光直射入葉衛軍的身體裡,在光芒隱沒的同時,火焰也隨之熄滅,葉衛軍的身體卻散射出青光,向來冰涼的面板變得灼燙。
他掙開李安民的手,反身把她壓倒,這一撲的動作非常粗暴,李安民沒來得及防備,後腦勺磕在堅硬的地面上,眼前一黑,立即就暈了過去,合上眼之前,她依稀看到葉衛軍眼泛紅光,把頭湊到近前,張大了嘴……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大結局,希望各位能留個爪印T T
大結局
夕陽的餘暉灑落在湖面上,將湖水染成一片金黃色,盛放的荷花隨波逐流,小小竹排盪漾在波光花色之間,竹排上躺著一個白髮斑斑的老人,朦朧的暖光將她蒼老的面容映照得格外祥和,在老人的身側坐著一名青年男子,青年握住老人斑駁起皺的手,柔聲說道:“看,荷花開了……”
老人的眼角閃出淚光,艱難地從喉嚨裡發出氣聲:“開了,滿湖都是,紅的……粉的……真的開了……”
男人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語:“看到了嗎?這就是家鄉的荷花,我們到家了。”
老人緩慢地轉動眼珠,嘴角微揚,視線定定地直視正前方,張了張嘴,聲音幾乎聽不見了,看那嘴形,像是在說“對不起”。
對不起,謝謝你陪了我這麼多年,對不起,我要先走了……
男人拍了拍她的手,嘴巴動了一下,像是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輕“嗯”了一聲。
老人帶著笑闔上眼眸,眼角的淚珠滑落下來,手也無力地垂在竹排上,她的身體泛出白光,面貌身形逐漸模糊,最後化成無數光點散在空中,恍如下雪般,悠悠盪盪地飄落,消融在水波里。
直到所有的光點都消失,男人才站起身來,轉頭看向岸邊,喊道:“行了,小妹,可以收排了。”
話音剛落,樹叢裡鑽出來一個年輕女孩,穿著雨衣雨褲,蹬蹬蹬地跑到湖邊拉繩子,邊拽邊問:“衛軍哥,荷花不回收嗎?市價挺高的啊!”
葉衛軍沒等竹排靠邊就跨跳上岸,在李安民的腦袋上掃了一下,說:“買回來再貴,賣出去就不值錢了。”
李安民“噢”了一聲,搔搔腦袋,問道:“老奶奶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