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面前的神人能伸手拉他們一把,就這麼各自投胎,怎麼想怎麼不甘心。
念頭閃過之後,出現在周圍的古人化作團團白光射入葉衛軍殘破不堪的身體裡,再然後,金光把所有的景物都吞沒了,她也隨之失去意識,再度睜開眼睛後人就到了這裡。
正在疑惑時,一個小身影撲到李安民身上,抱住她的腿,抬起頭,甜甜喚道:“媽媽,你醒了?”
是麗麗,李安民順應本能地摸上她白嫩的小臉蛋,蹲下來問:“麗麗,這是哪裡?黃半仙呢?”
“他在替葉哥回魂。”
張良從暗處走出來,快步跨到李安民面前,揪起她的衣領,惡狠狠地罵道:“你他媽是我見過最殘忍的女人,為什麼就不能放他安息?上一次也是,這一回也是,你讓葉哥的心血全白費了!”
上一回,李安民拖著葉衛軍的屍體闖進地道里,黃半仙給她出了一道選擇題:是要一起被祭壇吸收,還是共同活在這個世上。
這一回,黃半仙又出了一道選擇題:是要一起超生還是共同活下去。
其實李安民心裡很清楚葉衛軍渴望解脫,他活得累,別人看得也累,但她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這在張良看來就是不顧他人意願的自私做法,任誰看到葉衛軍那副血肉伶仃的殘軀都會認為他生不如死。
張良說,原本該在地下吃老鼠的不是葉衛軍,而是她李安民,是她與黃半仙定下的協議,最後卻讓葉衛軍承擔了惡果,葉衛軍自願替李安民攬下責任,只希望她能過回普通人的生活。
黃半仙用炮筒等人的靈魂挾制葉衛軍,讓他把李安民送到祭壇上,只要能讓觀音顯像,他們的使命就算完成了,李安民原本可以回去繼續當學生過好日子,葉衛軍也可以在縛靈術解除後得到超脫。
但是李安民又讓所有的事情都回歸了原點,又走回了以前的老路。
就在張良氣衝如牛時,黃半仙和小商從裡面的房間裡走出來,小商替高臺上的那具身體縫合傷口,黃半仙遞給李安民一面鏡子。
李安民看著鏡中人:沒有血色的面板,白裡透青,細瘦的瓜子臉,眼下有兩顆紅痣,黑亮的頭髮披散在肩上。
這竟然是葉衛軍藏在石板下的那個女人,葉衛軍是個滿口謊言的大騙子,騙她說那只是一具蠟像。
李安民捏臉拍手,除了體溫稍涼,並沒有任何異樣的感受,她看向黃半仙:“是借屍還魂?”
黃半仙推了推眼鏡,笑眯眯地告訴她:“這只是物歸原主,我把你的靈魂還回你最初的身體裡,作為交換……”他指向高臺,“那具經過培育的軀殼要替代被火化的李懷安成為我的私有財產。”
“李懷安又是怎麼回事!她不是我媽?我爸又是誰?”
黃半仙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先向她普及了一個詞——“感生”。
古有“感生”一說,是指女性接受瑤光之精自孕成形,顓頊帝和漢高祖劉邦都被記載為感生而育。傳說在遠古時期就有類似的交神儀式,挑選處女為祭品獻給神明,女人與神明交合後所生下的孩子通常會在祭禮中擔當重要角色。
而事實上並沒有所謂的神明,而是在經過不斷嘗試之後發現了一種以精養魄,育生胎體的自生法,作為母體的媒介只是用來存放靈魂和聚合魂氣的血肉容器。
李懷安的身體就是這樣一具特殊的魂器,承納了李安民的精氣和靈魂,再育生出另一個傳承了自身體質的生命體。但是育生法的成功率很低,靈魂與軀殼必須具備高度的融合性,一旦產生排斥,就會出現胎死腹中或早夭的悲劇。
據黃半仙說,李懷安生於民末清初時期,曾被挑選為宮廷驅儺式的降壇振女,她的體質是自然天長的雙陰體,死後屍體就被黃家收養。黃半仙期望能在李家後人中找到與這具軀體匹配的靈魂,之所以會盯上李安民,是因為在她身上出現了返祖現象。
黃半仙將死靈的魂氣融入李安民的靈魂,再轉移到李懷安這個媒介上,藉此培育出的生命體不僅遺傳了李懷安的特殊體質,也具備常人所沒有的巨大魄容度,能夠容納更多魂氣,讓祭壇上的符陣發揮應有的效用。
李安民花了很長時間才把黃半仙的話消化完,說了那麼多都是廢話啊,搞了半天李懷安就相當於是體外受精的培養皿,李安民的靈魂是胚胎,死靈的魂氣是胎盤,在她體內融合增生,產生了變異過後李安民…二代。
二代小李同志回過神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這不科學!”
小商噗嗤笑了出來,娘聲娘氣地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