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衛軍已經坐不直了,頭皮凹陷,頂部就像缺了一塊。李安民扶他躺在石炕上,小心地脫去軍靴,鞋囊裡能倒出混著血肉的膿水,後腳跟和腳趾的部位只剩下骨頭,肉爛得用手指輕輕一掠,就能掠下肉泥來。
李安民跟葉衛軍睡在一起,靠在他頭邊,滔滔不絕地說話,她知道葉衛軍已經聽不見了,但是她還想說,想把所有的心事和感情都透過話語表達出來。
葉衛軍凸著眼球一瞬不瞬地望著天花板,分開兩排牙齒,伴著氣聲道:“祭壇……帶我去……”
李安民還記得他曾經說過的話,他說要透過紅手觀音象才能超脫,可李安民不知道紅手觀音什麼時候才會出現,於是她把被褥和生活用品先帶到祭壇上,再背葉衛軍過去。
葉衛軍變得很輕了,幾乎只剩下骨架的重量,李安民縮短步距,不讓身體起伏太大,揹著葉衛軍一步一步朝洞府裡走,把他放躺在被褥上,布面立刻就被汙水濡溼。
李安民連被子帶人一起拖拽到懸浮石下,這樣一來,當觀音顯像的時候,最先照射到的就是葉衛軍。
紅手觀音不出現,葉衛軍就要這麼幹耗著自己的肉體,直到耗得只剩白骨為止,他幾乎沒有知覺了,瞳孔無光,身上的肉像被沖刷過的爛泥一般融化著,流淌到被面上。
葉衛軍的臉早已血肉成糜,原本高挺的鼻樑不見了,只剩一個近乎三角形的黑洞,上嘴唇絲絲拉拉地貼在牙齒上,他的身體癟了下去,兩根肋骨戳出肉外,甚至能看到裡面的內臟。但是他還在吃力地喘息著,這不是在呼吸,而是一點一滴地消耗著殘存的魂氣。
李安民趴在他身邊,把小指升到他的眼前,笑著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