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部分(2 / 4)

小說:白伏詭話 作者:青詞

別謝,我只是不想讓你過得太舒服,記住,沒人把你拖下屎坑,都是你自找的。”說完身體一矮,沒入葉叢中。

殤婚(完結)

李安民從張良的口中得知觀花婆受刑的根源就是把結鬼親這個奪魂續命的逆行法門無意間洩露了出去,她的一時失言間接促成了三個年輕女孩被殺人醃屍的慘劇,對此她一直耿耿於懷,說什麼也不願看到再有人因為結鬼親被奪去性命不得超生。

觀花婆說錯了一點,罪氣並不是受刑時帶上的,而是她內心的負罪感積重成災,滲透到靈魂裡,這層罪氣能夠削減世間陽氣和喪氣對靈魂的傷害,所以觀花婆才能保持清醒的意識支撐到今天。但同時,罪氣太重,用尋常方法很難超度亡魂,觀花婆救李安民,也是在救贖自己負罪的靈魂。

張良雖然沒有言明觀花婆最後會怎樣收場,但是既然他肯出手救助,就沒道理會放任觀花婆的靈魂自生自滅,李安民相信婆婆能夠得到善終。

老劉在那之後一直沒清醒過來,黑氣源源不斷地從七孔向外噴湧,能看到黑氣的除了李安民還有他兒子劉修。李安民想,劉家父子應該也能看到那名花旦,他們知道時日無多可,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要找替死鬼。

老劉昏迷不醒,劉修蔫了,變成啞巴,萎靡地縮著,什麼也不說,鱸魚掌櫃只好先報警。一開始,村民都不相信老好人會幹那種缺德事,等警察在後山的野豬洞裡搜出屍甕後,沒人敢說話了。

一個土甕碎在地上,五個土甕被藏在洞壁的裂縫裡,只有半尺來高,但每個甕裡都有一整個人,是被醋泡軟泡縮的完整女屍,屍體和內臟分別被摺疊起來,用長釘穿透貫連,被塞進同一個甕內,隔了這麼久,就算拔下釘子也沒辦法再拉回原形,只要稍稍一碰,那爛腐竹似的皮肉就泡起來,開花了。

李安民分辨不出哪個是老劉的鬼老婆,應該是裝在破甕裡的那個,是誰砸壞土甕,拔出了屍體上的鎮魂釘?沒有別人,只可能是張良。

老劉會突然七孔冒黑氣,或許就是因為張良砸了屍甕,釋放了被鎮魂釘禁錮的魂魄,那名花旦之所以會化作黑氣消散,應是魂氣歸體的緣故,她終於出來了,變作索命的厲鬼進入人間丈夫的身體裡,吞吃他的靈魂,完納他的劫數。

李安民認為自己所看見的只是附著在嫁衣上的部分魂氣,也就是老劉口中的“鬼氣”,那花旦的真正魂魄被幽禁在狹窄沉悶的土甕裡倍受煎熬,遊離在外的魂氣能感應到靈魂深處的痛苦,她想被發現,想要得到解脫,她徘徊在山道和村莊之間,往來的路人,熙熙攘攘的村民,全都視若無睹地在她身邊來來回回。唯一與她視線相接的就只有李安民一個人。

張良說喪氣是從劉家父子身上發出來的,祖輩累積下來的喪氣與這結鬼親的保命術一起被傳了下來,留給了後代。

也就是說,新娘流產與那名花旦沒有關係,而是劉家父子造的孽——無意間造的孽,但是,李安民仍然堅信新娘中邪是受那花旦的影響,病弱體虛的人陽氣衰敗,最易被鬼附體,那花旦的動機無從揣度,新娘子雖然流掉胎兒,卻僥倖撿回一條命。

警察沒有把生病的劉家父子帶回審問,而是直接送去了醫院,老劉是在警車上嚥氣的,連三天都沒撐過去,劉修得了精神病,吵鬧著說有人要來殺他,要來拖他下地獄,住院的第二天夜裡,劉修從六樓病房的陽臺上墜落,摔得支離破碎,腳上的鞋子卻還夾在護欄裡。

李安民沒有親眼目睹劉家父子的結局,只看到小金花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三天前在婚宴上見面的時候,她滿面紅光、神采飛揚,是個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一眨眼,什麼都沒了。

離開餘苗村時,小金花哭嚎著撲上來,揪住李安民的頭髮廝打,瞪著通紅的雙眼叫罵:“都是你,是你害了我家老劉!是你害了我兒子!你怎麼不去死?你要是不來就不會發生這些汙糟事!你還我丈夫,你還我兒子——”

管師傅和鱸魚掌櫃連忙上前拉架,李安民也不管頭髮還被攥著,轉過身,狠狠推了小金花一把,把她推跌在地上,小金花捶著地嚎啕大哭,這種絕望的哀嚎聲是撕裂了心才能發出來的。

李安民用力抿住嘴唇,心裡憋悶,想說些話,但是愣了半天,什麼也說不上來,只能掉頭走人,把這村子和這村裡的所有人都遠遠拋在腦後。

回到牌坊街後,李安民重新清理了一下思路,不能老像無頭蒼蠅似的在迷霧裡亂撞,張良的出現給她點了盞明燈。

關於記憶衰退這檔子事,李安民更傾向於觀花婆提出的“意識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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