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不會把你交給那種男人!”嚴懷德把菸頭砸在地上,刷的站起來,走到李安民面前,雙手用力按住她的肩膀,紅著眼睛大聲咆哮。
葉兵04
李安民臉色蒼白,又驚又怕地看著他,耳朵裡被吼得嗡嗡作響,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嚴懷德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連忙鬆開手退了一步,李安民看他這模樣,心裡也挺不好受,只能說:“如……如果葉兵真是那種混蛋,就算他想認我,我也不會認他,我知道你討厭我,不想看到我,但是這麼多年下來,我已經習慣當你是我爸了,你不稀罕也沒關係……”
嚴懷德揪住頭髮抓亂,雙手捂在臉上摩挲,隔了很久他才疲倦地嘆了口氣:“不想看你不是因為討厭你。”他伸手放在李安民的臉頰邊懸停了一會兒,沒有撫上去,又握緊拳頭收了回來,把兩隻手都插進褲子口袋裡,苦笑道:“你跟懷安長得太像了,第一次見面時,她就是你現在這個年紀,看久了,有時候……我怕我會分不清。”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就走,剛出門就被守在外面的老海攔住詢問,宋玉玲走了過來,跟他隨便聊了幾句,門就又被關上了。
李安民實在累得虛脫,見沒人在,索性脫鞋上床,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李安民明知道自己不能鬆懈,炮筒還關在隔壁,她該多考慮一下目前的處境以及宋玉玲的動機,但是訊息量太大,全攪在腦袋裡變成了一團漿糊,混亂的理不出頭緒來。
以前總聽奶奶說她跟她母親很像,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嚴懷德才迴避跟她見面,是怕觸景傷情,那時還懷疑是奶奶在講好聽話安慰她,真從嚴懷德嘴裡得到證實後卻又高興不起來,嚴懷德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他看到她,想起的不僅是心愛的女人,還會想起那個心愛的女人把身心都給了另外一個男人。
嚴懷德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這件事,把秘密埋在心底,獨自承受,壓抑到今天才爆發。李安民想,就算他不說,宋玉玲也不會放他們甘休。而在撇清關係之後,嚴懷德還能說出願意養她一輩子的話,就衝這句話,李安民覺得喊他一聲“爸”值了。
對於葉兵這個人,李安民直覺認為中間可能存在什麼誤會,她看過葉兵的照片,那人眼神很正直,不像是會始亂終棄的負心漢,而且不都說兒子像老子嗎?葉衛軍那麼負責一好男人,他爸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才對。
她想,跟葉衛軍真是兄妹也不錯,反正一直以來都是大哥帶小妹的相處模式,前不久還可惜葉衛軍不是她的親哥哥,這回能成真不是好事嗎?
李安民裹緊被子自我安慰,逼著自己往好的方面看,眼眶卻不受控制的熱了起來,她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還沒有真實感,一切來得太快了,像一記晴空霹靂,毫無預示的劈下來,把她劈得七葷八素,總覺得一覺醒來也許什麼都沒發生——她依然睡在公寓六樓的閣樓上,下樓後看到葉衛軍在廚房裡忙碌,穿著圍裙的高大身影令人心安,感情世界空白這麼多年,好像就是特意為他空著。
原來那種遇對人的感受只是相同血脈之間的相互吸引?
李安民胸口發悶,悶到不能正常呼吸,她想葉衛軍,她想馬上就見到他!
這個晚上,她心跳失衡,睡得很不安穩,外面有一丁點風吹草動她就會驚醒,就這麼睡睡醒醒地捱到天亮。倉庫外突然傳來嘈雜聲,李安民從淺夢中驚跳起來,出了一身汗,她坐在床上仔細聽了一會兒,在鬨鬧聲中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她當即掀開被子跳下床,才跑出門沒幾步就被嚴懷德拉住。
她看到葉衛軍站在倉庫前的曠地上,手裡抓著把軍刺,靴底還踩了把砍刀,三個小混混抱著肚子趴在地上哀嚎,顯然剛才動過拳腳。老海和牌桌上那三人拿槍抵住葉衛軍的腦袋,其他人全都圍站旁邊,有的拿刀具,有的拿削尖的鋼管,形成一種流氓械鬥的群毆場面。
李安民只見過獵槍,那四把槍跟獵槍相似,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葉衛軍沒敢再動,眼光在嚴懷德臉上一掃而過,看向李安民,問:“沒事?”
李安民掙不開嚴懷德的手,只好點點頭,發現葉衛軍穿著不合時節的擋風外套,從脖子到腳裹得密不透風,臉上身上灰撲撲的,野地靴上糊滿溼泥,很明顯是火燒屁股趕過來的。
宋玉玲走出倉庫,站在臺階上對葉衛軍說:“小謝在裡面,留了人特別關照他,你們的另一個朋友,是叫苗晴吧,我們的人這會兒正在她店裡喝茶,你最好別輕舉妄動。”
李安民心一跳,怪不得炮筒那麼老實,原來是怕他們對苗晴出手。
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