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把東西送到這間房裡。”
李安民酸溜溜地嘀咕:“你對自己勾引爛桃花的本領很有自信呀。”
葉衛軍愣了下,像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說,表情有點錯愕,李安民臉上微熱,眼神左飄右飄,吞吞吐吐地解釋道:“我是說……你還真瞭解她……”
葉衛軍笑著問:“這算吃醋?”
李安民立馬否認:“沒,你品位沒那麼差,我有什麼好醋的。”
“那讓我白感動一場了。”葉衛軍嘆氣,插上電烙鐵預熱,坐到李安民身邊,把桶扣在她頭上,拿起桌上的筆在鐵皮上做記號,邊說:“如果有人當著我的面對你起歹念,我可是會揍人的。”
“噢,光老闆娘那一身肉,壓都壓死我,你可以自己動手,我會在後面幫你搖旗吶喊。”等他把桶拿下來,李安民又問:“桶是幹什麼用的?”
“擋泥巴,有沒有聽過挖泥鬼的事?你應該知道,你爺爺親身經歷過。”
被他這麼一提醒,李安民想起來了:“小時候,奶奶跟我講過這個故事,說爺爺晚上守田時被小鬼砸過泥巴,夜裡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爺爺就把裝水的鐵桶倒扣在頭上,愣是在田裡坐到天亮,等人來找他時,再把鐵皮桶拿下來一看,上面被糊滿了爛泥,沒人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就把它們叫挖泥鬼,也有說是水鬼上岸變的,搞不清楚,難道這次在牆上糊泥巴的是挖泥鬼?”
“大致不差。”葉衛軍用電烙鐵在鐵皮上的標記部位開洞,套在李安民頭上,把小洞的位置對準眼睛,問:“看得到嗎?”
李安民調了下位置,點點頭,把桶摘下來,有些心驚膽跳:“你不會是想要我跟挖泥鬼共處一夜吧……你又不知道那東西會挑哪個房間當靶子。”
葉衛軍說:“會找過來的,我在門縫邊灑了稻殼。”
李安民臉色發白,他曾經用稻米給鬼引過路,這是想把挖泥鬼引上門來嗎?李安民抓住他的手問:“那你呢?你會陪我吧!”
葉衛軍點頭,把另一個鐵桶戴上,自己摸索著在鐵皮上做記號,也用電烙鐵融出兩個洞來,安慰說:“別緊張,沒事的,到時就學你爺爺,把桶扣在頭上,如果真的害怕,你就閉眼睛,什麼也別看。”
李安民心說偷窺孔都挖好了,不親眼目睹案發過程怎麼可能甘心?經歷的事多了,適應力也增強不少,更何況還有葉衛軍在旁邊壯膽,真要發生什麼意外,人死靈魂在,大不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她想到什麼說什麼,口沒遮攔地道:
“如果哪天殉難了,衛軍哥,你可得拜託黃半仙好好幫我超靈,開個後門,別讓我過陰曹地府那些關卡,要不直接輪迴投胎也行啊。”
葉衛軍把電烙鐵往地上一扔,板起面孔訓斥:“別胡說八道!你日子過得太閒了是不是!?”
李安民咬著手指不吭氣,被他吼得委屈了一下,轉念想想,也覺得自己吃飽撐得慌,但是他沒必要生氣吧,人總歸要死,遲早問題而已,只是隨口說說,又不是真的想不開,這老哥平時看著和顏悅色的,卻總會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冒火,近來有加劇的徵兆,別是更年期提前了!
葉衛軍可能也覺得自己反應過度,放緩了口氣說:“我不是對你發脾氣,小妹,別把生死的事當兒戲,我希望你能開心的……好好活下去。”
李安民心頭猛然一跳,沒來由地感到心慌,“希望誰能好好活下去”這種句式常常在小說和電視劇裡看到,通常是在交代遺言的情況下才會說,聽著總覺得不吉利。不過看葉衛軍像沒事人一樣把電烙鐵放進櫃子裡,她又認為是自己想多了,這只是一句很隨意的話而已。
葉衛軍看看牆上的掛鐘,十點不到,他對李安民說:“你先去睡,有事我叫你。”
李安民熬不住夜,上下眼皮早就不聽使喚地打起架來,她聽話地爬上床,蹭到床裡,拍拍身邊的空位,對葉衛軍說:“這床挺大的,你也歇會兒,我一個人睡不安心。”
葉衛軍沒脫鞋,半靠在床外側,兩□疊著搭在板凳上,李安民側過身,把他的腿當作枕頭,葉衛軍拉過被子替她蓋好,先捏捏她的鼻子,然後隔著被子輕拍,李安民緊緊揪住他的褲子,雙眼開合了幾下,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凌晨兩點,正是黃雞催曉的醜初時分,葉衛軍把李安民拍醒,讓她坐在兩面牆壁的夾角處,用被子把她從頸子到腳裹得嚴嚴實實,自己也圍上床單,跟她靠坐在一起。
嗒!嗒!嗒!
門外傳來富有節奏性的聲響,像是某種尖銳的利器有頻率地叩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