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們彷彿殺之不盡,不斷前仆後繼的衝上來。
“唔!”
隨著一聲悶哼,一個掄動長柄陌刀的魁梧家丁肩頭中了一箭,狂舞的刀輪立時一滯,隨即數支箭矢瞅著空狠狠釘在了他空門大開的胸口,最狠的一箭竟從前胸貫穿到後背。
“小五!”
二管家的雙刀揮得更急,暴吼一聲,剁下一條馬腿,從失去平衡的馬背上斜斜摔下來的馬匪還沒來得及落地,就覺得自己的脖頸一涼,兩輪刀光從頸間左右交替劃過,一顆斗大的人頭就像發射升空的火箭被雙刀絞飛,斷口部位噴湧出刺眼的猩紅鮮血,推動著醜陋的頭顱直衝向天空。
掄著長柄陌刀的這十幾個家丁都都是李府從小養大的孤兒,與兩位管家情同父子,折損任何一人,都會讓李富貴與李滿倉心疼不止。
“老爺,爹!走!不要管我!殺!啊啊啊……”
中箭的家丁噴出一口鮮血,頂著不住射來的箭矢衝出了隊伍,一陣斷臂殘肢的腥風血雨漫天飛舞,轉眼間他就被射成了刺蝟,轟然倒下,臨死前甚至將管家叫作爹。
哪怕是死,也要多拖幾個悍匪為自己墊背。
老爺給了吃飽穿暖的衣食,管家更是給了難能可貴的親情,在這個時候,這些家丁們更是狀若瘋虎,將自己的生死完全置之度外。
狹路相逢勇者勝,悍不畏死對悍不畏死,一行人頂著馬匪們的瘋狂圍攻,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衚衕。
眼見著還有十幾步就能夠殺出包圍圈,就在這個時候,又有兩名家丁相繼倒下,轉眼間就被蜂擁而上的馬匪們亂刃分屍。
臨死前,他倆的喊聲與最先倒下的兄弟如出一轍,聽得兩位管家心如刀割。
“老爺,爹!走……”
沒有人敢回頭望上一眼,更不敢停下腳步,家丁們在用自己的性命為其他人鋪路。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馬匪們越發不敢放過這夥人。
這次要不是仗著人多,又佔了有備算無備的先機,若是換作平常的時候,眼前這些人光是零敲碎打的偷襲或突襲,都能夠一點點磨掉他們所有人。
趁著眼下人多勢眾佔著上風,現在不滅掉這些硬茬子,將來遭受報復的時候,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武香君緊緊跟在未來夫君的身旁,被所有人護在中間,她咬緊了嘴唇,死死握著金步搖的指節肌膚直髮白,握緊的指尖甚至刺破了掌心都猶未察覺。
察覺到手中柔夷傳遞過來的顫慄,李小白回過頭望向自己的小媳婦。
“莫怕!”
這個詞與溫和的微笑就像一道暖流注入了小娘驚惶不安的內心深處,心底沒來由的突然安靜了下來,不再害怕,手不再抖,力氣彷彿也回來了。
她用力點了點頭,似乎只要李小白在自己身邊,哪怕天塌下來都沒什麼好怕的。
作為算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李小白淡然的面對死亡,近若咫尺的慘烈廝殺就像一幕電影,無法在他心中掀起任何波動。
正當李大虎和兩個管家帶著所有人即將殺出層層阻截的包圍圈時,一隻火鳥從天而降。
“大哥!替我保護少爺!”
二管家李滿倉反應極快,高舉著雙刀徑自迎向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撲近的火鳥。
“啊!~”
轟!~
鋼刀剛一觸及火鳥,後者驟然化作一團熾烈的火焰,將二管家李滿倉整個人吞噬了進去,連帶著附近十幾個躲閃不及的馬匪在眨眼間燒成了飛灰。
“滿倉!”
大管家李富貴連續槍挑數匪,大聲悲吼,他沒想到馬匪裡面居然還暗藏著一位術士。
就像一隻絕望的蒼狼,失去了自己最親的兄弟。
“可惡!我李大虎對天發誓,來日一定將你們這些混蛋的三代血親斬盡殺絕!雞犬不留!”
李富貴與李滿倉二人表面上是李府的大管家與二管家,實則是李老虎曾經金盆洗手前的心腹兄弟。
發出這段誓言的他彷彿又重新恢復了昔日黑道巨擎的霸氣。
老虎不發威,真當他是病貓麼?
“沒想到,在這西延鎮竟然還有這樣的英雄豪傑!”
隨著一個如同鏽鐵片互相磨擦的嘶啞聲音傳來,數十騎再次擋住了前方的路口,為首一人臉上從左眼到右嘴角留下一條觸目驚心刀痕,因為新血與陳血反覆浸染,已經看不出身上所披掛鎧甲的甲葉原本顏色。
“老刀把子!”
李大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