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案子是你負責的,你可以全權處理。」
「謝謝。」
有時候徐離晏很慶幸自己在鄭仲成底下做事,也只有他能忍受像自己這樣任性隨意的手下,換了其他上司,只怕早把自己一腳踹開了。
公事說完,彼此沈默下來,就在徐離晏打算掛電話時,鄭仲成突然說:「昨天我們去墓園祭奠肥仔他們了。」
徐離晏眼裡陰翳閃過,「把地址告訴我。」
鄭仲成說了地址,問:「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又不是出任務,還要搭伴。」
被婉言回絕,鄭仲成沈默了一下,說:「別太拼了,有時間的話,一起去喝一杯。」
拼什麼?這幾天他把喻昭當免費傭人使喚,過得不知有多輕鬆。
「再說吧。」自動忽略鄭仲成話裡的含義,徐離晏說完後就掛了電話。
早餐很快端上來了,簡單的火腿煎蛋,做得跟平時一樣難吃,似乎喻昭在料理方面很沒天分,不過徐離晏什麼都沒說,冷眼看著喻昭在自己對面坐下來,準備吃飯。
「你最好多吃些,今天我要在外面逛一天,到時餓肚子別怪我。」
喻昭的飯量非常小,對一個正常的成年男子來說,那飯量跟沒吃沒什麼區別,徐離晏本來不想提醒他,但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
「我不會餓。」
徐離晏沒再理他,吃完飯,換上一套深色外衣出門,喻昭亦步亦趨跟著他,這幾天除了睡覺,他幾乎跟徐離晏形影不離,不用對方吩咐,便主動跟上。
「你要去哪裡?」
「看朋友。」
徐離晏表情平淡,但喻昭可以感覺出他心情不是很好,品過他的鮮血,所以哪怕他有少許的情緒波動,喻昭都會很明顯的感覺出來。
途中徐離晏買了祭奠用的花束,來到墓園,看到面前密密麻麻的墓塋,喻昭很奇怪。
真看不出阿晏還認識鬼朋友。
沿狹窄的路徑往裡走,途中不時有鬼影跟他們擦肩而過,徐離晏的長相是典型的人鬼通吃,不少鬼魂飄到他身旁隔空摸他,順便評頭論足一番,可惜只能遠觀,便宜半點沾不到,徐離晏是員警,本身就帶了煞氣,頸上還戴有護身符,鬼魂們也只能過過嘴癮,還沒靠近就被他的氣場撞開了,不過喻昭看到徐離晏對那些意淫他的鬼魂毫無知覺,還自動往它們身上撞,突然有些不快,伸手將他拉到自己身旁,同時厲目橫掃,陰氣散開,小鬼們立刻被遠遠震飛了。
「幹什麼?」
好心沒好報,下一刻喻昭的手就被甩開了,徐離晏皺眉看他,似乎很不高興他的拉扯。
「你身邊有髒東西。」
「我身邊還有比你更髒的東西嗎?」徐離晏鳳目斜挑他,冷笑。
微微眯起的丹鳳眼眸,使斜瞥自動演化出別樣風情,喻昭心跳了跳,點頭肯定了徐離晏的話,世上的確再沒有比自己更陰的鬼了。
「不過,你好像沒有陰陽眼,怎麼跟鬼朋友交談?」他奇怪地問。
徐離晏首先的反應就是理解不能,于于是轉身徑自向前走。
「我是來看朋友,有些人,即使過了世,也還是朋友。」就在喻昭以為他不會理自己時,聽到他在前方輕聲說。
徐離晏來到霍寬的墓前,把花放好,喻昭看到墓上的照片,才知道他是來祭奠在押解途中殉職的同事。
徐離晏祭奠完後,又去肥仔的墓地,路上有個抱孩子的女人跟他擦肩而過,他忙追上去,喻昭沒跟過去,只看到徐離晏跟那女人說了幾句話,女人低頭抽泣,而後徐離晏掏出餞夾,把錢塞過去,女人推辭了半天才勉強收了。
「她是肥仔的老婆,肥仔出事時孩子才剛滿月。」徐離晏轉過來,在墓前祭奠時說。
祭奠完,他轉身離開,走出一段路,對喻昭說:「錢夾給我。」
喻昭遞過錢夾,徐離晏把裡面的大鈔都拿了出來,然後把錢夾扔回去,「我現在心情不好,你別在我面前晃,有多遠走多遠。」
「你在為同事的過世生氣?」
喻昭看他的眼神裡帶著一些不解,還有些惶惑,澄淨的眼神,不該屬於這個雙手沾滿血腥的黑道分子,對上這樣的目光,徐離晏的火氣突然湧了上來。
肥仔和霍寬跟他不同科,交情一般,但畢竟同事一場,看到才滿月的孩子,他想起激戰時的血腥一幕,而那一幕的製造者,就是眼前這個自稱失憶的男人,在這個時候,他沒心情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