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鬼好吧!」
「聽我說,一定有!」
「我看是你心裡有鬼!」
徐離晏嘴上強硬,腳步卻片刻不停,轉身飛快離開,喻昭很想跟他說不需要走得那麼快,反正不管他走到哪裡,自己這隻鬼都會跟著他的。
來到四十層,兩人坐上電梯,從展望臺離開的遊客很多,以致於他們被推擠到電梯的最裡面,更倒楣的是,最後一個胖胖的歐巴桑擠進來,把空間都佔滿了,徐離晏被她擠得整個人貼進了喻昭的懷裡。
搞不好還真是見鬼了,電梯往下走的時候,徐離晏想,剛才匆忙看了一眼追蹤儀,儀器已經恢復了正常,它會在天台突然失靈,說不定是那裡陰氣氣場太重的緣故。正想著,忽覺腰間有些緊,握住腰部的一隻手正慢慢往下移,他眼簾抬起,望著貼身相靠的男人。
「要是你的手再往下一寸,我就打爆你的頭!」
聲音壓得很低,但絕對可以讓喻昭聽清楚,他很無奈,電梯真的太擠,他也是不得已才抱住徐離晏的。當然,想趁機觸控的想法也不是沒有,他很留戀那天抱他的溫溫觸感,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下,距離愈近那種感覺就愈強烈。
「很擠。」他衝徐離晏苦笑。
徐離晏當然知道目前的狀況,電梯就像個密不透風的壓縮機,把他整個人壓縮排喻昭的懷裡,兩人個頭差不多,他可以清楚感覺到對方呼吸時吞吐的氣息,涼涼的氣流在臉頰上回旋,帶著一種從未聞過的青草味道,居然,不那麼討厭。
好不容易堅持到底樓,電梯一停,徐離晏就隨人流衝了出去,任由另一個傢伙拿著大小袋子在人群中折騰。
「阿晏!」
走出一段路,聽到喻昭在後面的叫聲,徐離晏停下腳步,轉頭,鳳目微眯。
「我不記得有跟你關係好到可以直接叫名字的程度。」俊雅臉上浮著淡淡的笑,他問。
「你剛才叫我名字的聲音很好聽,我喜歡。」
絕對答非所問,但相處了一段時間,徐離晏總算有些弄明白喻昭說話的邏輯——因為喜歡被自己那樣稱呼,所以也同樣直接叫自己的名字。
不過喻昭似乎沒明白一件事,自己剛才找他時是存著殺機的,對於一個黑道分子,任何仁慈的想法都不需要存在,他只是沒想到喻昭會把帶殺機的聲音聽成好聽。
「剛才在手扶梯叫你的是你的家人?我聽他們叫你阿晏。」喻昭追上他,跟他並行。
徐離晏腳步略微一滯,淡淡說:「不認識。」
作為一名員警,家人首先是他要保護的物件,家裡人都知道他的工作性質,即使在外面跟他碰見也不會主動跟他打招呼,這次是例外,因為他說要去度假,那個笨蛋叔叔一定以為度假期間沒關係,可誰知他身邊跟了個重量級炸彈,一個不小心,不僅自己出事,可能還會牽連到家人,這種情況下,他當然不會承認,至於喻昭信不信,那是他的問題。
喻昭倒沒多問,向他揚揚拿在手裡的購物袋,「停車場還有很遠,幫忙拿一下吧。」東西不重,但實在太多,妨礙到走路,他又不能像去頂樓那樣用法術,所以只好拜託徐離晏。
徐離晏停下腳步,轉頭笑吟吟地看他,「似乎是很重,怎麼不早說?」
隨手取了一個袋子轉身便走,看到那個最小巧玲瓏的購物袋被拿走,喻昭怔了怔,苦笑:「謝謝。」
房子找好了,東西也都買好,接下來就同住共處,從生活中的點滴找出喻昭裝失憶的蛛絲馬跡,不過徐離晏很快發現這些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在之後的幾天裡,不管他怎麼刻薄地對待喻昭,都像打空拳一樣,完全得不到回應。
這天清晨,鄭仲成來電話詢問狀況,徐離晏很無奈地告訴他:「毫無進展。」
「他真的失憶了?」
「還變得很白痴,非常有心胸的白痴。」瞄了一眼在廚房忙活早餐的喻昭,徐離晏說。
這些天他沒少使陰招,挑剔喻昭的廚藝;譏諷他的長相;在購物時惡整他;還動不動武力相加,不過除了在醫院那次外,喻昭都沒再表現出惱怒,昨晚他惡意地關了熱水閥,導致喻昭衝了個完整的冷水澡,出來後他不僅沒生氣,還很高興地對自己說喜歡冷水浴,搞得徐離晏自己都覺得那些小動作實在太無聊了。
「也許我們需要修正計劃。」
「再給我一點時間。」徐離晏忙說。有種直覺,喻昭可能真失憶了,不過看到他在廚房忙碌的背影,不知為什麼,阻止的話就不假思索地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