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得自己的牙齒都要咬碎了,這三個字從他牙縫裡擠出來,一隻大手捉小雞一般逃命似地把她提出屋外,卻滿腦子亂哄哄,找不出一個整句。
“你……他……男人……”
小丫頭大睜著無辜的眼睛,卻不知師父為何突然暴走。
“師父,您先別急,弟子給您倒杯水來,您有話慢慢說便是。”小手伸到他胸口輕輕捋捋,還在幫他順氣。
“沈青檸,你要氣死我嗎?”
衛錦真恨不得捏斷她的小脖子,被她小手捋順了半天,看著這丫頭一臉的無辜,恍然大悟——這丫頭自小隨他在山谷里長大,自己又除了醫術廚藝,什麼也不曾教她,在她的腦海裡,人就是那些畫在醫書上的穴點陣圖,自然也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避諱……
開始只是想整整這個調皮的丫頭,可此時那間藥廬他是如何也不能再把丫頭放回去了……可是,要怎麼跟一個從小就不諳男女之別的小丫頭解釋‘男女授受不親’這六個大字呢?
想到這裡,他只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眉峰不由皺成了‘川’字。
“師父,青檸讓您擔心了?”
一雙稚嫩的小手用力的把他眉心的‘川’字展平,聲音裡難掩忐忑。
跟隨師父著許多年,怎麼樣的血腥艱難,卻也不曾見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愁色,更何況如今一雙劍眉竟然皺成八字?
難道她又在不知不覺間闖了什麼禍?
“……師父,那個,我除了給他解毒療傷,只是用他試試祖師爺手本里寫的刮骨療毒,開顱取血,金針渡穴,炭蒸拔毒……不過他真的沒死,我、我現在就去把他弄醒好了……”
她扁扁嘴,說的心虛,便要跳出他的懷抱,卻覺得後領被揪緊,被迫轉回原地,對上衛錦那雙陰森詭異的眼。
“回房睡覺,這個男人就交給為師了。”
衛錦額角青筋跳躍,轉身朝著屋門走去,袖角卻被猛然拉緊。
“師父……您不是要殺了他吧?”兩人錯身的剎那,沈青檸只覺得在衛錦的眼裡看見了犀利的殺意。
衛錦緩緩的轉身,臉色青黑,不置一詞。
這樣的臉色可不僅僅是‘不悅’那麼簡單了,沈青檸也不由喉頭一緊,到了口邊的話也吞吞吐吐起來。
“師父……這個……這個人是青檸行醫以來第一個病人……你不要殺他好不好,人家不要第一個病人就被治死掉……”
衛錦一